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好悬没蹦出来,大惊失色地指着程衍:“你们?!你!叶典史他!你们是断袖?!”
“谁在外边?”叶庭轩听见动静,问道。
“没谁!”程衍赶紧出门,把门一关,推着苏之湄走出了几丈远,才压低声音斥道,“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字识得不多,乱七八糟的倒是装了不少!”
鬼知道这小丫头都看过些什么古怪的戏码!
现在县城民风都如此奔放吗?!
苏之湄才不怕他的疾言厉色,仰头回怼:“若非如此,叶典史和夫人为何不住一起?为何是你与他同住?”
“人家两人还没成亲,为何要住一起?我与他是好友,抵足而眠关你屁事?!”
苏之湄气势弱了下来,低声嘟囔:“哦,还没成亲呢,谁叫他们没说清楚。”
“别人的事,与你何干,凭什么要与你说清楚?”程衍得理不饶人。
苏之湄看着他这副表情就来气:“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你这么跟我说话,好意思自称大家公子?你这公子是捡来的吧?!家里请没请过先生,念没念过书,学没学过礼貌?!”
程衍:“……”
这话稍稍有点戳中他的软肋,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你!你……胡搅蛮缠,真是个……泼妇!”
“吵什么呢?!”叶庭轩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赶忙拉着程衍往回走,同时冷着脸对苏之湄道,“苏姑娘,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早些歇息的好。”
等把程衍拉回屋里,叶庭轩皱了皱眉:“广泽,你平日里风度翩翩,向来不与人交恶,怎么偏偏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程衍瘫在榻上哀叹,“看见她手就抖,控制不住。”
叶庭轩在一旁坐下:“许是这几天遭了罪闹得,缓些时日冷静下来就好了。”
苏之湄没找到唐臻,也懒得在楼里转圈,便回了自己房间。
唐臻则不知这里还有小小冲突,她怀着好心情愉悦入睡,一夜黑甜无梦,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上路也觉得轻松多了。
带着白寒城的乡民,她觉得肩上的任务更重,剩余的三分之一旅途就是拼命赶路,大家一鼓作气,终于在十日后赶到了白寒城……外的山下。
看到眼前的“盛景”,唐臻总算知道这小城为什么穷了。
早就听说白寒城是“山城”,她也就以为是城内多山坡的那种,大曜的地图标注地形不明显——或许是标出来她也看不懂——总之就是设想跟现实完全不一样。
连绵起伏的大山几乎打在脸上般令人窒息,而上山的路看起来陡峭崎岖窄小,此情此景似乎就在真情演绎李太白的那首《蜀道难》,唐臻真是欲哭无泪,满脑子都是“噫吁嚱,危乎高哉”!
有这天堑,就算白寒城产金子,它也运不出去啊,这他娘的能富得起来吗?
“要想富,先修路”,现世真理同样适应于古代!
作者有话要说:
那首歌是天后王菲的《但愿人长久》,噫,这章没赶上昨天八月十五哈哈~
没关系十六的月亮,它也圆。
“要想富,先修路。”是现代扶贫的一个方针政策大家都知道哈。
第18章 翻山
大队人马停在白寒城外的古苍山脚,全都惊呆了。
护卫们仰头看着这山路,人均一张懵逼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这要让公主爬上去?
就算轿子抬上去,也得把人颠坏吧?!
唐臻派人把苏之湄叫过来,问道:“苏姑娘,这就是去白寒城唯一的路?”
“是啊,从这上去,翻过这座山,到了山谷里再走一段,就到县城了。”苏之湄说得轻描淡写,“县城就在古苍山的山坳里,翻过去就能看见。”
“翻过去”三个字,听起来好简单哟!
唐臻苦恼地仰头看,这山看起来可不矮,她郁闷地嘟囔:“也不知道这山有多高。”
“古苍山离地面三千多尺,在大曜来说,也不算很高。”旁边程衍回答。
苏之湄就是看他不顺眼,开口便怼:“你怎么知道?”
程衍:“……”
他对苏之湄火大归火大,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可回怼的话,说来说去也不过“泼妇”二字,说多了也没意思。
于是他只是恼火地一抖扇子,表示不与无知女子计较——后来在路上他“借”了叶庭轩的银两,恢复了自己翩翩白衣公子的打扮,但个人形象已经崩塌这事儿确实已经无法挽回。
叶庭轩替程衍向唐臻解释:“广泽博览群书,过目不忘,他记得数字应当是准确的。”
近日来,唐臻也了解了些大曜的度量衡,比如这丈量地面应当用的是量地尺,一尺约等于现世的32.7厘米,换算过来,这座古苍山就有千米高!
亲娘咧,这将来进进出出可麻烦了!
此刻就是无比怀念盘山公路!
叶庭轩见唐臻面露难色,便主动道:“莫慌,稍后我命人去买顶轿子,定会将你平安抬过去,路遇陡峭之处,我会亲自背着——”
“可拉倒吧!”唐臻大手一挥,打断他道,“抬轿子的人不得累死,我有那么废吗?你们能爬我也能爬!”
当即四周又是一片劝说之声,不过好在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位公主的做派,劝了几句也就没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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