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湄想了想,才道:“若是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城市再繁华有什么意思,汀洲确实不错,看着就喜气洋洋的,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人人都那么和气。”
“是啊,这才是大曜应该有的样子。”程衍叹息道。
“将来我们白寒城也会像汀洲这样好的。”苏之湄说起自己的家乡,脸上全是自豪,“汀洲是有海港,便于贸易,可是白寒城现在山路已开,往来便利,又有了岩盐矿,将来荒地也会越开越多,庄稼收成好,又有咖啡树这么特别的东西,肯定不愁赚钱。”
“咱们城里的工匠手艺也好,之前是造了东西运不出去,现在都是外边人抢着来买绸缎、刺绣还有瓷器什么的。这次咱们趟熟了路,下回也带他们来参加这个什么交易会,定会有人抢着去咱们那儿订货!”
程衍听她这般对未来充满希望,心里积存已久的怨气似乎也一扫耳光,点头道:“对,咱们白寒城一定会越来越好!”
俩人一路走一路看,见到好多食肆都想进去,却又被街边各种小吃给迷得迈不动腿,最终吃小吃填饱了肚子,继续在街上遛食。
从宽阔的主路转到小路,本以为是曲径通幽,没想到又豁然开朗,面前一条横街,竟是热闹的夜市,比白寒城里丰收爷爷祭祀时候的夜市还要热闹,有变戏法的,有演杂技的,各种卖小物件的摊子,吸引得苏之湄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她溜达了半天,买了不少小玩意儿,便宜的珠串链子,胭脂水粉,还给爹娘和弟弟买了些小礼物,梳子、烟斗、毛笔等东西,钱花出去,心里更是舒坦。
程衍看她一路买买买,一点也不拦着,乐呵呵地帮她拎东西,咱家这丫头能赚钱,自然想买什么买什么,开心就好!
转了那么久,苏之湄终于觉得腿酸了,程衍拦下一辆街上的记里车,俩人坐车一起回去。
这记里车据说也是游萧借古创新,效仿古时候的“记里鼓车”,由衙门颁布行车人令牌,有令牌的行车人,便可以毛驴拴车,在街上运送往来行人,以里收费。
至于为什么是毛驴而不是马,这是游萧考虑到几个问题,一是马体型较大,跑起来也太快,容易冲撞到人,若是不叫它跑,又显得憋屈,驴子体型小,溜达着走速度正合适,只要主人控制得当,便不会出问题;
二来,除了主路之外,城中其余小路都不宽,载人的这些记里车都很窄,是敞篷的,上面顶多有个雨篷,并排最多坐两个人,面对面可坐四个,轮距都是最窄的,这种小体量的车若是用马来拉就有些浪费,用小毛驴则刚刚好,走在小路上也不会把路堵住。
坐在记里车上,苏之湄还能继续观赏街上的美景,看到了什么想要看的东西,能随时叫车夫停车,只要下去不超过半炷香的时间,车夫便不另行收费,若是超时了,就多收一里的价格。
“游先生真是有想法,这样太方便了。”坐在车斗里,两人挨得极紧,苏之湄便就势靠在了程衍的肩膀上,“你们京城应当也如此繁华,有没有记里车?”
程衍摇头:“没有,这种由官府参与管理的,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推行太麻烦了。城内官宦多,记里车行在路上,肯定要处处避让,并不是全城都能跑,若要绕路,岂不是要多增费用,没那个必要了。而且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马车,谁也不会坐这种寒酸的小驴车。”
“驴车怎么了,我觉得小毛驴还很可爱呢。”
“京城人都爱面子,哪有咱们这么实际。”
苏之湄笑笑:“你不是京城人呀?”
“我当然不是。”程衍笑着觑了她一眼,“我是阿湄的人。”
“瞎嘴甜吧。”苏之湄垂眸,抿唇偷笑。
这种记里车既是游萧的发明,便自然也可以驶进万客楼的大院子里,于是程衍两人舒舒服服被送到了倚梅斋门口,付了车钱,走不了几步便进了房间。
程衍借着帮苏之湄拎东西的机会,随她进了房间,接着把门关上。
苏之湄回头促狭地看他:“你做什么?离开家就不顾礼数了吗?虽然我们乡野女子不拘小节,但我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我哪儿敢。”程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桌上,搂住她的腰,“我敬你爱你,不会再做更加过分的举动了。”
听到“过分的举动”,苏之湄隐隐有些脸热:“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程衍从怀里掏出用汗巾包起来的一个小包,递给她:“想送你这个。”
苏之湄好奇地打开看,便见里头是一对镶了绿松石的金耳环,是自己方才在首饰铺子里看到过的。
“送我的?”她惊讶地问。
程衍温柔道:“方才见你给这个那个买礼物,到了自己这里,明明喜欢这对耳环,却还舍不得买,我自然要买下来送你。”
苏之湄垂眸道:“这太贵重了。”
“拿来做送你的定情信物,一点都不贵。”
“定情?”苏之湄挑眼看他,十分惊讶。
程衍双手握住她的手,认真道:“阿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又或者说多了空话也没什么用,我只想让你知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程衍这辈子,一定要娶你为妻。”
“你娘若是执意反对,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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