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塔利亚要让提姆先走。
    如果是为了展现一些不同, 那么救出那个重中之重的小白毛，应该足够让很多人对他另眼相看了。至于别的……
    塔利亚握住了手中的短刀。
    “父亲，请您放弃吧。”她说：“不要再试图玩弄时间线了。”
    空气安静了一下。
    头顶上依旧有碎石陆陆续续地往下掉, 但这两人几乎纹丝不动, 像是在比拼谁更有定力一样。拉斯皱皱眉, 终于看向塔利亚的目光有了些别的不一样的东西。
    “你怎么……”他问：“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计划的？”
    果然是这样。
    塔利亚有些失望。
    在之前小白毛将很多东西一股脑塞回给她时，塔利亚就因为那些混沌的影子而噩梦连连。在回到哥谭之后，她终于有时间细想些什么, 才在乱七八糟的回忆中找到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比如, 梦中那个看着达米安被杀死的人究竟是谁；又比如, 为什么会对蝙蝠侠有别样陌生又熟悉的情感。
    小白毛近乎明示她曾经有那样的一个世界了，一个或许存在过的世界。而拉斯，他曾经说过那么多可疑的话……
    穿着罗宾制服的达米安、和她对战的蝙蝠侠、炮火中的哥谭……
    那不是预言。
    “我从很早就想过，为什么父亲和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有那么大的差别。”塔利亚说：“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许不是或许。父亲，请您收手。”
    她说。
    “您的计划，已经不会再次成功了。”
    之前一定成功过一次，所以才会有现在让人看着觉得种种的不正常和无法解释的事实，也因此拉斯才会试图复制第二次。利用那小白毛的能力，或许拉斯可以成就更多，比如他说过的，不仅仅面前一个世界，而是更高层面的成功。
    “现在正义联盟已经知道这些，南达达特山和他们结成了联盟。我已经让人转移走了那个小丫头，而杰森……应该也能顺利离开。”
    这个基地其实也是塔利亚知道的，所以她运筹帷幄得很是自然：“您现在底牌不多了，请您收手。”
    “做法很聪明，排除任何你能预知到的风险——看来丧钟也已经拜托了那个状态，虽然我不确定是何时摆脱的，不过……你做得很好了，作为一个熟悉我的陪伴者。那么，塔利亚，我收手之后呢？”拉斯问：“你想做什么？”
    “我得回去。”
    杰森跑路跑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掉头就要往回跑——丧钟一把抓住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刚说了前三个字，就被少年顶了回去：“我必须得回去，要不然按塔利亚那个性格，不死在那儿就是跟糟老头同归于尽了！”
    “？”男人愣了一下，躲过其中的一次攻击：“我觉得不至于？她看起来……”
    丧钟回忆了一下：“……的确不是很聪明。”
    “切。”
    杰森发出了不服气的声音，躲开丧钟就要折回去救人。然而丧钟抓他跟抓鸡崽一样，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你去了也是送死。”他说：“而且还添乱。”
    “我必须去！她也救过我！”杰森说：“好多次！而且我还欠她钱没还呢！”
    四个感叹号震撼到了丧钟：“你们家财政分得这么清？”
    “跟你想得不太一样不过——”
    杰森趁着丧钟震撼的时候脱身，往回跑：“——你去救她！这个我来！”
    “……啧。”丧钟看着杰森的背影：“我是救我女儿，你又不是救你真妈，怎么还搞得这么英雄无畏的——我说得没错吧？”
    他在问话，但是并没有人回答。
    似乎只有一阵风，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塔利亚很悲哀地想，她好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成为了一个板上钉钉的叛徒——就在拉斯说出那个词之前，塔利亚已经有了预感。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难过。
    哪怕拉斯杀死过她两次，洗去了她的记忆，剥夺了她曾经拥有的东西，可塔利亚依旧没法看着眼前的人，说如果他不收手的话，她会做什么。
    杀死他吗？
    杀死这个赋予你生命和分享了你绝大部分人生的，你生命的来源？
    随他去吗？
    随他继续游荡在这个世界上，威胁到这个世界和你来之不易的家庭？
    咕嘟咕嘟。
    拉萨路之池还在冒着泡泡。塔利亚的抉择异常艰难——拉斯不慌不忙，仿若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最终会屈服，如同以前很多次发生过的那样。
    塔利亚也有过叛逆的时光，但她最终还是继续成为了父亲那个可爱的女儿。
    “塔利亚，你似乎还不明白，”拉斯说：“我作为你父亲，对你的价值。”
    塔利亚愣了一下：“什……什么？”
    “你的珍贵、你的不同和你在蝙蝠侠心中特殊的地位，都和我有关。”他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么你对他来说，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有什么不同？”
    拉斯笑了笑。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塔利亚，你，是我最珍贵的女儿，所以蝙蝠侠才会如此爱你。”他又说：“因为争夺你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你对我的背叛，则是对我的巨大打击——事实上，他的确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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