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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是重生!
    在原本的人设中,杨英韶已经死得很晚了,比他的死亡更晚发生的剧情,只有尚鹿鸣带走舒兰与、叶清瞻自杀和燕国灭国。让这么一个人重生,差不多是把原设定全部剧透掉了。
    杨英韶本该痴迷迟早会跟着别人跑掉的苏流光,为此不惜冒险杀害峄城公主。当毅亲王登基,册封苏流光做皇后之时,他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打算一死以谢公主。然而偏生赶上梁军大兵压境,他决心死战报国,可在他在城外血战之时,因苏流光之事怀恨在心的皇帝,却听信谗言杀了他全家人,连不满十岁的幼妹都未曾幸免,此后更是断了他的粮草援军,他拼尽全力只能惨胜,之后也只能殉国,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这种命运,经历一次已经够惨的了。即便原设定里的杨英韶,是个有颜值缺脑子的战将,但他并不是个弱智啊。在如此憾痛的前一世之后,他怎么可能还老在几条路里找摔得最惨的那条走?
    即便舒兰与使劲忽悠,他也不会再干这些显然是作死的事儿了,这么重要的配角不配合,舒兰与还搞什么任务?
    在此刻气氛和乐的演武场上,舒兰与不敢表现出不高兴,只能低下头,一边调动毕生演技,咬着嘴唇假装自己面含微笑,一边暗下决心——等一会儿就要跟公司联系一下!
    公司那边若是能确定,只要人物的结局不变,过程可以改,那她还有挣扎的余地。可若是连剧情经过都还得按原设定来,那她就放弃任务,炸掉时空,自己回去,把救援方案甩到安全组组长脸上去。
    谁爱来平事儿就让谁来吧,她不要再跟重生的男配、预知的女配打交道了!
    所幸场上贵人甚多,别人并不会注意到一个女官的微表情。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子身上,他将手中雕弓放下,望着跑来的公主,含笑道:“仙娘今日的课上得……还不错?孤瞧着你很欢喜的样子。”
    “先生们都很好,多谢哥哥费心啦!”峄城公主笑得像花儿似的,“表兄也在这里呀,你们在习武吗?我能看一会儿吗?”
    太子将目光移向立在身边的少年,见他微微低下头去,脸上便显出一个极轻的微笑来:“自然无妨——来人,给公主设座备伞!”
    “哥哥,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公主笑道。
    “非是娇不娇气——仙娘是女儿家,肌肤细嫩,受不得这赤日炎炎的。若是晒黑了,可就不如现在玉雪可爱了。”他应,声音温柔得很。
    公主瘪了瘪嘴,道:“可是□□日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未见肌肤粗黑啊。”
    “孤……许是有些特殊?”太子一时语塞,笑道,“你回去问父皇,孤小时候是黑的,也就是这些年,不知是什么缘故,怎么晒都不会黑。”
    “好生叫人羡慕。”公主道,又指指一直在旁安静侍立、目光却从未离开她的杨英韶,笑道,“表兄的肤色便黑了不少。”
    太子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说永宁侯府世子的不好,眼见杨英韶面色泛红,忙道:“他是站在孤身边才显得黑,你瞧瞧这满演武场的儿郎,但凡唤一个来,谁不比他黑三分?”
    公主大眼睛一转:“表兄比大家都小,也一起辛勤习武吗?”
    太子有心叫杨英韶出个风头,伸出三个手指,对峄城公主道:“这满场人里,能胜过他的不超过这个数。英韶,莫要介意仙娘冒犯,你倒也叫她看看你的手段,且去跑一圈儿如何?”
    杨英韶倒也不怯场,颔首道一声“臣遵命”,便去一边牵了匹五花马来,抄起雕弓便翻身上了马背,双腿微磕,骏马疾驰而出。他便在马背上弯弓搭箭,但听马蹄声、弦响声与箭矢破空声接连响起,不多时,杨英韶已然圈马返身回了众人面前,而十几只高低远近各不相同的草靶之上,皆有一二箭支命中红心。
    太子击掌大笑:“英韶平日里也不和咱们显露,仙娘倒是有运气瞧见他这好身手。”
    峄城公主却仍是惊怔:“全部都射中了吗?还有一只靶子射了两箭的?”
    “连珠箭,”太子替他解释,抄起手中的弓比划给峄城公主瞧,“如此这般,这一手是永宁侯府的绝活儿,也就是英韶年少未曾练成,若是永宁侯在此,五箭同中一靶也不是稀罕事。”
    杨英韶也道:“父亲的本事,臣尚未学全,叫殿下见笑了。”
    峄城公主小脑袋摇起来:“怎会见笑?表兄这一手,真是太厉害了。我也想学……”
    “你怎么瞧着什么都想学?”太子笑着拍拍她的头,这是只有很亲近的兄妹间才能做的动作,他下手时未免有些迟疑,颇有些担心公主的反感。然而峄城公主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咯咯地笑:“我就是想学嘛,这不是好事情吗?”
    “那是永宁侯府的绝技,便是孤也不会其中诀窍的,你怎么……”太子心思稍安,神情却似乎有些为难。
    “嗳?不能教给外人吗?”峄城公主望向杨英韶。
    “殿下岂是外人?您若想学,那自然是可以的。”杨英韶回答。
    舒兰与刚刚从差点令她崩溃的愤怒中缓过来,此刻定了定神,决定观察一下这理应是重活了一次的“少年”,刚把目光瞥过去,便见他与公主交谈时,脸上浮起的温和的笑意。
    的确,此时的杨英韶还是个俊秀的少年。无论是不够硬朗的面部轮廓,或是干净的上唇下颌,又或是还未曾完全长成的身量和稍显单薄的胸背,无不说明他年岁尚轻,正是介于孩子和成人之间的年华。然而他的眼神——他看着公主的眼神——绝不是少年郎君看着一个稍小些的女孩时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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