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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看到了?
    旅馆老板没有告诉他,对方住宿了一夜!
    “跟踪狂!”阿蒂尔·兰波逮住关键,骂了回去。
    麻生秋也没有说话,维克多·雨果为友人解释道:“你不是想要见到他吗?是我把你的地址告诉他的。”
    阿蒂尔·兰波去看“出卖”自己的人,震惊不已,他尊敬的雨果先生在帮助这个人说好话,不在乎对方欺骗的事情了?
    维克多·雨果不疾不徐道:“兰波,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阿蒂尔·兰波低下头,戴上了痛苦面具。
    不敢说。
    他和魏尔伦的关系没有明确下来,彼此各取所需,且不能公开,法国严令禁止的同性爱情会让两个人进监狱。
    麻生秋也风轻云淡道:“他喝醉了酒,吐得楼梯上到处都是。”
    阿蒂尔·兰波连忙同意这份说辞:“对、对,我不小心喝多了。”
    他捏了一把汗,对方竟然没拆穿自己。
    他偷偷去看麻生秋也,脸上仿佛见不得光的男人冷漠地坐在椅子上,腰板端正,双肩显得比较放松,西装三件套穿得恰到好处,比常见的富豪们少了一个大肚腩,身材十分好,头发浓密。
    维克多·雨果语重心长:“少喝酒,人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保持思想和精力的充沛,而不是在醉酒里虚度光阴。”阿蒂尔·兰波不想理会这种说教,小腿被人踢了一脚,他脸色一白,感觉小腿要青了,他顶着威胁支支吾吾:“嗯,我会减少饮酒。”
    维克多·雨果开明道:“如果为了创作,喝一点苦艾酒挺好的。”
    说完,维克多·雨果接收到了麻生秋也的视线。
    维克多·雨果:“?”
    麻生秋也说出危害:“雨果先生,苦艾酒又名绿色魔鬼,高浓度的苦艾酒会让人上瘾,产生幻觉、痉挛、诱发精神上的疾病。”
    维克多·雨果振振有词:“饮酒适量,喝多了酒都会产生幻觉。”
    阿蒂尔·兰波举双手赞同。
    他来巴黎之后学到的理念:苦艾酒就是文人的命根子之一。
    麻生秋也对这一大一小两个酒鬼劝不动了,如果波德莱尔先生在世,怕是三个人聊到高兴就结伴去喝苦艾酒。
    维克多·雨果对他们举起酒杯:“喝一口苹果白兰地?”
    麻生秋也和阿蒂尔·兰波相继响应他的话。
    敬雨果。
    喝过酒,打开话题,这算是全世界的一种共识了,麻生秋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救兰波:“我看过兰波的诗歌,救他是为了成年人的良心,不想看到一个有才华的小鬼走向歧途。”
    维克多·雨果叹息,有良心的人在这个时代越来越少了。
    阿蒂尔·兰波将信将疑:“你看的是那首诗歌?”
    麻生秋也的脑海里有许多诗歌,最终说出口的是在一个记忆中光线很明亮的下午,兰堂对他欣喜念出的一首诗歌:“在繁星沉睡的宁静而黝黑的的水面上,白色的奥菲利娅漂浮着像一朵大百合花……”
    阿蒂尔·兰波惊喜:“我去年创作的《奥菲利娅》!”
    阿蒂尔·兰波顾不上对这人的讨厌,“你都能背下来了吗?我记得只给拉丁语老师看过这首诗歌……”以及寄给了保罗·魏尔伦。
    《奥菲利娅》的开头很普通,但是越到后面越有法语的韵味。
    这是翻译成其他文字难以带来的感觉。
    叽叽喳喳说了一通话,阿蒂尔·兰波感受到了麻生秋也的冷淡,安静下来,狐疑地说道:“你好像没有对我介绍你的名字和来历。”
    麻生秋也说道:“王秋,华裔,职业是商人。”
    阿蒂尔·兰波厌恶神父、商人、汲取底层人民血液的等一系列职业,不客气地喷道:“商人不是什么好的职业!”
    麻生秋也下一秒打脸:“出版商。”
    你们的爸爸。
    叫嚣得再厉害的文学家,也不敢轻易得罪的职业。
    阿蒂尔·兰波干笑,背后牙齿咬紧,可恶,自己还没有出版过!
    维克多·雨果侧目:“你真是出版商?”
    “在爱尔兰注册的公司,目前的工作是收集适合的文学作品版权。”麻生秋也把自己制作的名片递过去,炖鸽子出版社的负责人。
    维克多·雨果若有所思,盯着这个“炖”的动词。
    他再望向餐桌中心,炖着的小羊羔与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
    炖鸽子……?
    ……
    聚餐总有结束的时候。
    当维克多·雨果主动去结账,阿蒂尔·兰波把麻生秋也拉到角落里,低声警告:“不许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麻生秋也说道:“你跟他谈感情的时候想过害怕吗?”
    法国的法律根本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阿蒂尔·兰波唰的一下直视他,蓝眸摄人心魄,犹如那位自天空之上漫步而下的法国超越者。
    “我只害怕自己变得庸俗不堪。”
    来到巴黎,他是为了出名,为了受到喜欢的诗人的赏识。
    “这世上,为了结婚而说爱的人才肤浅至极。”
    阿蒂尔·兰波潇洒地转身就走。
    麻生秋也怔住。
    他在金发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兰堂,如同自诩“兰波族”的人们对自由的扭曲追逐……那般肆无忌惮,崇尚波西米亚式的生活,恨不得赤着脚欢呼人生的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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