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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生秋也”的指尖撇去乱步眼角的泪水。
    “没有我,乱步长大了,打破了我们给你塑造的城墙,城外是世界庸庸碌碌,偶尔有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远没有城墙里那么舒服,你要在横滨市好好保护其他人啊。”
    “他”屈起手指,也握住了中原中也靠过来的手。
    “中也,掌握你的力量开关,成为强者,就像是那些受人尊敬的人一样,自己奋力前行,不要再被人推着往前走。”
    “嗯……”
    “替我毁掉这幅画,好吗?”
    “……”
    “……”
    两个孩子感受到了何为心如刀割,迟迟不敢发出声音。
    黑发男人凝视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为那份软弱叹息,“或者,替我毁掉身体,如果我没有猜错,尸体没有下葬。”
    江户川乱步颤抖道:“有必要吗……”
    黑发男人的头颅在脖颈上有一些微微不稳,低头的时候尤其是如此,然后他被身后的橘发少年搂住了脖子,小心地固定好了。
    尸体也好,画像也好,中原中也不在乎他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爱,这个字十分玄妙。
    他们用心去感受,去倾听“麻生秋也”的愿望。
    “因为——”
    “根本就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最有希望复活‘我’的托尔斯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文野里没有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登场。
    孤身一人出现在火车站的是漫画里的西格玛,对方是【书】创造的人物,异能力不是“复活”,当阿蒂尔·兰波在数年后见到对方的时候,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到对方身上,认为事情有了转机。
    “‘我’欺骗了阿蒂尔·兰波,遗书是为了给他活下去的动力。”
    “‘我’后悔了。”
    “这样活着没有意义,跟‘我’最初骗自己一样傻。”
    黑发男人慢慢站起身,无视挽留,走向画框,于深夜中留下背影。
    “麻生秋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骗子。”
    门口。
    一只手悬空半晌,僵硬地垂落下来。
    来者的右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往前一推,这一声如同乌鸦的嘶鸣,门扉发出摩擦的动静,被外力推动开来。
    阿蒂尔·兰波身上夹杂着冬天来的风霜,耳边回荡着画像说的话。
    【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他不相信!
    【托尔斯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秋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他!
    阿蒂尔·兰波走进来,缺乏照明之物,让“彩画集”的方块点亮金色的光芒,一个个迷你的方块漂浮在周围。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
    是画像上的黑发男人转过身,血泪滴落下巴,埋藏着深深的怨恨,不肯给阿蒂尔·兰波一丝表情。
    “你说你是世界最大的骗子,所以,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你看。”
    “你都不敢面对我了。”
    阿蒂尔·兰波的指尖触碰画像,以指尖接触为中心,整幅画开始褪去了颜色,空空白白,仅剩下寥寥无几素描的轮廓。
    对方不仅不想见到他!
    画像连鲜明的颜色也不肯给他留下了!
    阿蒂尔·兰波的心脏疼痛,没有收回手指,按在“麻生秋也”的后背,戳着对方不肯对自己弯下的脊梁骨。
    阿蒂尔·兰波让自己放松地笑起来,为了见对方,在飞机上特意敷了面膜,睡了一觉,与老师见了一面就来英国了。
    他有去保养自己,去爱惜这具容易年华老去的身体。
    可是没有人注意啊。
    “秋也。”
    “我把你的所有话都当真,那样就没有真假之分了。”
    “你不回头看看跟你结婚的人吗?”
    “我是兰堂。”
    阿蒂尔·兰波抵着他的后背,说道:“我可能是被老师封印了记忆,只记得跟你结婚的那一年,你对着我哭了……”
    “为什么我醒来……你就不见了。”
    阿蒂尔·兰波流露出柔软的神情,宛如身处于甜梦。
    江户川乱步震惊到下巴脱落。
    中原中也恍惚,真的假的?兰堂先生封印记忆变回了过去?
    ……
    一家五口,四个戏精。
    谁规定骗人的只能是麻生秋也和太宰治,以及装憨的乱步,阿蒂尔·兰波用完美入戏的演技让画像产生了动摇。
    阿蒂尔·兰波的泪水滴落在画像上,融入厚重的画布之内。
    人形异能力是什么样的逻辑,他明白。
    他相信着麻生秋也临死前唤的名字,相信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愿意去追寻复活,去等一个从未见过的托尔斯泰。
    距离他们的分别,过去了一年。
    距离他们的结婚,过去了三年。
    “阿蒂尔·兰波不存在,留在这里的是兰堂,爱着你的兰堂,被你骗的团团转,却跟你去西班牙结婚的兰堂。”
    一个人看摩天轮,一个人过情人节,一个人孤枕难眠,数着心跳,阿蒂尔·兰波在尚且年轻的时候体会了常人晚年的滋味。
    画像不肯回头。
    黑与白的淡色轮廓能看到男人攥紧的手掌。
    “秋也,你再不看我一眼,我就老了。”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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