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刺客虽作平民打扮,武功却十分高超,应该是江湖中颇有名声的剑客。
南屏目不转睛地盯着众刺客,很快便发现其中一人手执紫金阴阳刀,身手十分不凡,手上还有一道狰狞刀疤,正是昨晚的那位刺客孙一刀!
守在马车外的年轻侍卫首领阿克,将围上来的刺客暂时逼退,其余侍卫团团将马车护在身后,谨慎地对峙着对面的刺客。
阿克大声斥道:“你们竟敢在朗朗乾坤行刺九皇子!谁派你们来的?”
此时帘中却传出了几声咳嗽。
刺客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仍是步步往马车逼近,阿克见形势紧迫,掀起马车的帘子急道:“殿下快走!”
百姓们虽在杭州,但灵秀山庄守卫森严,平日里哪得机会一窥皇子真容?
此时更是掩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偷偷探出头往街上看去。
南屏与众百姓一起,悄悄向马车中之人探头看去,心中暗忖:不知这传闻中病怏怏的九皇子到底生得如何模样?
只见帘中之人俊眉修目,神色间极是冷淡,一身浅色精致锦衣,手持一柄白玉骨扇,更衬得他气质出尘。
这九皇子并没有皇家特有的盛气凌人之势,而是强烈的漠然,仿佛这周围的人和事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南屏本以为这九皇子必是面色蜡黄枯瘦不堪,未想到竟有如此丰采,不禁暗暗吃惊。众刺客摄于他的威严也一时伫立原地并未上前。
那把白玉骨扇甚是眼熟……南屏这才回忆起,自己曾在刘学的书房门外隐隐见过,原来当时在知府府里的,便是这九皇子!
虽面临如此危急的情形,齐誉脸上却无慌乱之色,而是只身从容地下了马车,掀起眼皮淡淡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
南屏此时虽躲在巷中,目光却无意中与那九皇子交接而过,只觉他目光淡漠令人不敢逼视,下意识地别开了眼,定了定神方往街中看去。
齐誉站在侍卫身后咳嗽了几声,似乎身体已经难以支持,淡淡道:“如今齐国外敌压境,诸位有此功夫却不去为国效力,实在可惜。”声音也如同他的人一般凉凉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百姓见九皇子说话不多,却自带一股皇族贵气,身子果如传闻中所言不是很好。此时不禁对这落难皇子也有些同情了起来。
几个刺客听言脸上微露愧色,为首的那人握紧了手中的剑,回道:“我们与九皇子无仇无怨,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得罪了!”
说话之人正是孙一刀,只见他剑光舞动,「哧哧」几声,众侍卫的身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其他刺客也不遑多想一起拼上前来。
侍卫们知道事态严重,如果皇子在此闹市被刺杀,他们有多少脑袋也是不够砍的,此时自是拼死保护,尽管形势已经十分不妙,一时间刺客却也难以欺身上前。
孙一刀露出焦虑之色,再下去官府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这场行刺岂非要失败?
心思一飘连忙往侍卫后方看去,却见侍卫身后空空如也,这九皇子竟然不见了!
孙一刀立刻施展轻功,翻过侍卫,匆匆向小巷中搜去,这皇子既然不会武功,自然走不了太远。
眼见其他刺客瞬间就要往巷中冲去,那侍卫如何能肯,当下更是堵在巷口拼死相对。
南屏本在认真观察着战局,未料到那九皇子竟然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心中疑云密布,难道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无声无息地劫走了九皇子?
南屏狐疑地四处看去,不知今日怎么官府的人来得这么慢?
堂堂皇子在街上遇刺,不知道又要给杭州带来多少风雨,自己趁早溜之大吉才是正道。
正当南屏准备悄然离开之际,一黑衣男子突然从对面暗巷中出现,长剑疾刺,只几个回合,众刺客的兵器竟纷纷落地!
此人动作十分干脆利落,没有取他们性命,却在须臾之间已将他们的手脚经脉尽数挑断。
那黑衣男子身量瘦高,手持长剑,背后别着一根黝黑的长鞭,他的脸上戴着黑色金属面具,看不出样貌,面具背后的眼神冷得彻骨,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戾气。
“是他!”南屏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便认出此人正是前两日在郊外桥边救她的人。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低呼,那黑衣男子目光如电,眼睛往南屏处看了过来,刚好撞见南屏探出的头。
南屏吓得立刻回过身,心中鼓声大作,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撞上这种大事,今天看来真的是出师不利,不适合出门!
那个黑衣男子竟是九皇子的暗卫么?
黑衣男子没有理会她,而是一个箭步拉起了身边那个刺客的衣领,那人的嘴角却溢出一道紫黑的血迹,看来已经咬破嘴内的毒药自尽了。
黑衣男子往旁边的刺客看去,只见众人竟已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全部自尽!
其中还有一人向南屏所在的方向逃了开来,此时也已服毒倒在了地上,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味。
南屏的目光瞥见那人嘴角紫黑色的血,目光一变,下意识地便想蹲下去探查那血迹,心中猛地一个机灵,现在是管此事的时候吗,得赶紧逃!
忙乱之间便见旁边有一个狭小的窄道颇为隐蔽,南屏连忙转身向那里钻去。
“保护九皇子!”正当此时,杭州知府刘学已经带着大批侍卫前来,口中犹在大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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