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她坐下。”许应明也走上前来帮忙。
南屏连忙将她扶到了自己的那张桌上。
孙倩儿喝完水后明显好转了许多,但看起来甚是疲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似乎很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南屏知道她的心事,也没有再多问,只让她先坐着休息。
许应明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的朋友,叫孙倩儿,也是去京城的。”
孙倩儿虽身子不适,闻言还是勉力向许应明点了点头:“叨扰了。”许应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许达达见孙倩儿气质清雅,心中微微一动,心想屏屏姐姐果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就连路上随便遇见的朋友都是仙女一般!
想到这里,崇拜的眼神又朝南屏看去,对方却对他的心意毫无察觉,正一门心思地拼命扒饭。
许达达看着她风卷残云的样子,心中又是感叹:屏屏姐姐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优秀,就连食量也是超于常人。
南屏满意地放下筷子:“这牛肉真香呀。”
“这牛肉香?”许达达用竹筷将那牛肉夹起,叹气道,“如果不是我们来了,这牛肉只怕还有一天就该坏了。谁吃谁倒霉。”
“行了,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许应明训斥了一声,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达达连忙给许应明递上热水,忧心道:“爹,您这一路怎么老咳嗽?”
孙倩儿休息过后好了许多,闻言往许应明望去,很快便诊出了病因,给许应明开了个方子,众人叹服。
南屏连忙趁机劝许应明带孙倩儿共同上京,刚好镖局里缺个随行大夫,孙倩儿当即跪倒在地:“倩儿有什么可以做的,请总镖头尽管吩咐,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许达达见她花容惨淡,心中大是不忍,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拉着许应明不住地央求:“爹,爹,你就答应了姐姐吧!她多可怜呀!”
许应明皱眉又端详了孙倩儿半晌,见她泪光微微甚是可怜,也很快应了,众人喜不自禁。
——
景仁宫内。
“一群废物!”安瑶皇后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地扫在了地下,咬牙道:“上次在杭州已然失手,这次竟然还让他分毫不损地和护卫军汇合了。你们是嫌自己的脑袋太多了么!”
“属下该死!”含蕊的额头上滴下汗珠,身子瑟瑟发抖。“回禀娘娘、殿下,我们派出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现场既没有留下血迹,也没有留下尸首……”
齐玧一个大步上前狠狠地将含蕊踹倒在地,狠声道:“该死的奴才!”说着一把扼住含蕊的喉咙,眼中凶光毕现。
含蕊又惊又怕,只哀求地看着安瑶皇后的脸,嘴唇不住地颤动着,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安瑶皇后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放缓缓地放下了茶杯,在含蕊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方低声道:“玧儿。”
齐玧狠狠地瞪视了一眼含蕊,方猛地将她放开了。含蕊捂着自己的喉咙咳嗽不止,惊恐地向后爬行了几步。
齐玧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含蕊:“母后,这狗奴才一再办事不力,母后又何必留她一命?”
安瑶皇后紧皱眉头,似乎没注意到齐玧说的话,而是缓声道,“杭州之事,我细细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蹊跷。好像我们这一步步,早已被他提前计算到了一般。”
“母后何出此言?”
“那齐誉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每次回京城都是低调行事,此时距离他身体痊愈只余三个月,又在山庄之中遇到过一次行刺,理应韬光养晦,或者重兵防卫才是。
他为何一反常态,反而故意嘱咐刘学,只带几个侍从,大张旗鼓地从闹市而过?”
安瑶皇后一思及此,突然感觉后背发凉,“看来第一次孙一刀出手,他便已识破了刘学!从杭州街头到同福客栈,从始至终都是齐誉设下的一个局!”
齐玧不以为然道:“那齐誉无权无势,不过空挂了一个皇子的名头,谁会帮他出谋划策?再说,他一个病痨子,以自己作引也太过冒险了,莫非他连命都不顾了么?”
安瑶皇后道:“你别忘了,杭州的巷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几招之内不仅杀光了所有杀手,还从刘学数百兵卒的眼前顺利脱身。他身边有这样一位暗卫,又怎么会怕?”
齐玧的面色微变:“若果真如此,那如果那些人都被他抓走了……”
安瑶皇后倒显得平静许多:“这些人不是我们直接派出的,牵连再三也查不到我们这里。只有孙一刀……他能给出的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确凿证据,量他们也不敢捅到陛下那里。”
说着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含蕊,寒声道:“本宫念在你跟身边服侍十余年的情分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不能办妥,不要怪本宫不留情面。”
含蕊闻言抬起了头:“含蕊一定赴汤蹈火,为娘娘分忧。”
安瑶皇后道冷笑道:“倒不必你赴汤蹈火,只是要你安排人去一趟夏国,把这戏台搭好,该是他们登场的时候了。”
又向旁边的齐玧道:“这两天你抽空去一趟定国侯府,就说我有事找他一议。”
“孩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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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阴暗的地下室内传出一声极痛苦的。一个黑衣男子被捆住双手双脚绑在木架上,脸上身上布满了血渍,此时似是昏死过去了一般,头无力地垂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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