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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就是谢听云。
    云晚眯眯眼,忽而笑了。
    快步跟上他的身影,若无其事地用小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她碰的自然,相触又迅速分离。
    谢听云不好揣测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触碰,只默默拉开距离,见云晚还想要靠过来,躲鬼一般地闪开,并且把手藏在了袖子里。
    “姑娘,男女授受不清。”觉得不够,又加重语气,“请自重。”
    他绝对,不要别人用挑大粪的手摸他。
    摸他不说还骗他钱。
    第43章 “男女授受不清,你别靠我这么……
    雪桉岭是四方禁地。
    每逢凛冬,村民都会看到有雪狐出没,传言那雪狐会在夜里幻作人形,迷惑过路者,吸他们精魄,吃他们血肉,最后挖下心肝按在自己胸膛,取代吃去的人回家。
    有的父母妻儿到至死都不知枕边人是妖。
    不过传言无据可依,云晚也只是听个乐儿。
    一进雪桉岭,风刀霜剑直刮人的心窝子。
    雪地上有动物的脚印,辨不出何物,很小,花瓣似的绽在雪泥里。
    谢听云斜睨向她,云晚冷得瑟瑟发抖,昔日粉嫩的双唇冻得青紫,睫凝冰霜,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散开。
    谢听云悄悄为她套上护咒,默不作声贴在身后。
    “钱夫人说这里有妖兽,是真的吗?”一开口,寒气就往喉咙灌入,满肚子的凉气让她抖得更甚。
    谢听云懒散一打量:“未见妖气。”
    云晚不免可惜。
    如果这里真的有所谓妖兽,她还能打几只,再剥些丹吃,运气好的话昆仑宗会直接嘉奖她,收她进外门。
    行至百步,雪地多出几滴血迹。
    血迹还很新,两人顺着痕迹一路寻找,最后在杂草横生的荆棘丛中找到了横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他一锦衣,纵使伤痕累累,也难掩唇红齿白,五官精致。
    谢听云观察起四周,目光从一旁的痕迹移开,又俯身捡起掉落在旁边的玉珏,上面刻有一字——“月”。
    钱夫人唤小夫君为“月郎”,结合体貌特征来看,这应该就是那新纳的月郎月狐生了。
    “把他背回去。”
    云晚话音刚落,月狐生倏尔睁眼。
    他长得属实俊秀,皮肤比散落而下的冰雪还要晶莹,脸上的血迹非但没有损坏这份貌美,更添几分怜惜。
    “我是昆仑宗弟子,奉钱夫人之命来找你。”
    云晚说完,他才缓慢回归意识。
    那双空洞的眼神逐渐产生焦距,张张嘴,嗓音清澈:“夫人?”
    云晚点头。
    他良久没有说话,僵硬转了下眼珠,呆滞地看向云晚,问:“夫人,还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又慢又颤抖,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惊吓过度。
    云晚言简意赅道:“她担心你被妖兽掳走,其余没有多说。”
    月狐生攥紧胸前衣襟,艰难呼吸着,声音流露出痛苦:“我的书童与我一起,为了护我被妖物掳走,若不见他,我断然不会离开。”
    云晚无奈地扯了扯嘴唇:“那他被掳去了哪里?你可记得?”
    “就在前面的雪崖洞,那些妖物都住在那里,我要去找回我的书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月狐生咬牙说完,支撑着起来,踉踉跄跄向前面走。
    他腿伤严重,没几步就扑倒在雪地,袍子向上滑了一截,几道狰狞的伤痕遍布其中,皮开肉绽,猩红刺目。
    谢听云眸光闪烁,警惕地靠紧云晚。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挣扎着从地面爬起,深一脚浅一脚地领路,费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雪崖洞。
    两人慢吞吞跟在后面。
    崖洞潮湿严寒,寂静中满是月狐生急促的呼吸。
    云晚隐约觉得怪异,但具体哪里奇怪又不说上来。
    此时谢听云贴近耳畔叮嘱:“此人有诈,小心为妙。”
    云晚躲了躲脑袋,“男女授受不清,你别靠我这么近。”
    谢听云一滞,沉默拉开距离。
    越往里走,越远离光源。
    望着如履平地的月狐生,云晚总算意识到哪里奇怪:月狐生一介凡人,身负重伤疾行百里?
    这要是搁在现代能直接参加马拉松了吧?
    “他说书童被掳,可钱夫人提过,月狐生才识浅薄,偏不爱四书五经,既然如此,这书童打哪儿来?”
    谢听云的话彻底点醒云晚。
    钱夫人口中的月郎就是个花架子,一不学武二不从文,光独自进山狩猎这一点就够不符合人设了,更别提突然救什么书童。再者如果这里真的是妖物所住之地,为何一路走来无人把守?
    难道妖族都这么玩忽职守,消极怠工?
    有个念头忽然涌现。
    云晚掩住嘴巴,超小声嘟囔:“这个月郎……该不会就是那只妖物吧?”她越想越可疑,不由往谢听云身边靠紧。
    话才落下,余光瞥见白芒闪过。
    谢听云知道云晚已经认出他,也不在隐藏,撤去易容,手持绝世剑挡在云晚身前,剑鞘抵去妖术,逼仄阴冷的崖洞之中斥满令人压迫的气息。
    他未动手,光一个眼神便震碎月狐生的一根妖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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