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尊者在刃上施了毒咒,入体分毫,术法即像毒虫一般流窜至五脏肺腑,虽不算太过痛苦,却能让人立马失去行动能力。
全身力气猛然被抽出,云晚忍不住发出闷哼,一刹那天旋地转,黑雾就像打翻的墨般晕染在眼前。
她强撑不住,重重坠倒于地。
无极尊者缓步而来,“谢听云不在,看看谁还能护你?”
云晚捂着不住流血的肩膀,咬破舌尖,刺痛之中才没立马昏过去。她不服气地瞪着无极尊者,想要继续驱使器灵,无极尊者哪会看出她的想法,抬指一个术法打到她手腕上,顿时,骨头传来酥酥麻麻的刺痛之感,她将将拿起的手再次耷拉下去,彻底失去力气。
云晚呼吸急促,几缕黑发凌乱的黏在鬓边,衬着面容越发的苍白无血。
意识将要消散,云晚心有不甘,瞪着,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垃、圾。”
老垃圾,玩不起,就会背地里搞偷袭。
啊呸!
笼在眼前的黑气加剧,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眼皮颤了两颤,终于陷入昏迷。
无极尊者一脸鄙夷。
若不是还念她有用,当下便杀了,哪还会留着。
他对着身后的弟子命令道:“带走。”说罢,转身上马。
两名弟子架起云晚乘上轿子,飞马腾空,影子很快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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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昏睡的云晚忽冷忽热,昏昏沉沉。
脑袋钝痛,像是有人在用锥子敲,腕臂酥麻,最过煎熬的要属肩膀,骨头缝里犹如数不尽的虫子在爬,又痒又疼,想挠又提不起力气,她难受地呜咽出声,耷拉下来的眼皮来回颤了颤,终于缓缓张开。
也许是因为初醒,视物模糊不清。
她闭眼又睁开,重复几次,才终于看清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
置办得不算简陋,但也谈不上精致,也许是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冷冷清清,含着几分凄色。
门窗紧闭着,落了封咒,隐约可见月光挥落在外的疏影。
很陌生,又很熟悉。
云晚正想从床上爬起来,就被手脚传来的重力强行拉了回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用链子捆住了四肢,这让她动弹不得。
她睁着眼恍惚许久,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被无极尊者绑回到了宗门。
淦!
狗日的云万山!!
云晚懒得反抗,不住在心底叫骂着泄恨。
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又深处虎穴,就算解开链子也跑不出宗门,与其白费那个力气还不如先躺着休养。
她在心里骂了一会儿爹,很快又累了。
闭上眼正准备再继续睡一会儿,就听紧闭的房门吱呀的响了起来。
云晚半眯着眼瞧过去。
走进来的妇人衣着华贵,满头金钗,保养得颇好,皮肤白皙,乌发光滑,眉眼与云天意有五成相似,赫然是其母云夫人。
——当下过来,定是找她不痛快的。
云晚果断装晕,重新将双眼合好。
云夫人早就看出来她的把戏,抬起手命丫鬟退下,踱步到床前坐下,嗓音慢条斯理地:“醒了就睁开眼吧。”
既然被拆穿,她索性也不装了。
云晚掀起眼皮,极为淡漠地与她对视。
云夫人生了张贤妻良母的脸,柳叶眉杏仁眼,不笑自带三分笑,然而在看向她的瞬间,眼底温和尽失,逐渐被阴狠恶毒所取代。
她狠狠捏住云晚的下巴,长长的指甲直接嵌入到云晚皮肤,掐的她生疼。
云晚没有挣扎,平静地与之对视着。
她表现的越淡定,云夫人心底的怒火便烧灼一寸,眼下没有旁人,便也不再装良善,嗓音尖锐:
“你这张脸倒是像极了你那个放浪形骸的娘。”
提及到云晚的生母,云夫人眼底的厌嫌更浓郁几分。
原主的亲生母亲出身在衡山脚下的一个小城,打小住在烟花柳巷处,做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营生。
无极尊者修行之时与之相遇,一眼便倾心于云晚生母的美色之中,而云晚的母亲也爱慕无极尊者的英俊多才,便毫不犹豫与之结好。
那时候,无极尊者已经和云夫人结为道侣,加上云天意刚出生不久,可见两人的苟合之事气的云夫人不轻,但为了宗门和家族颜面,云夫人还是选择忍耐。
只要他们不舞到眼前,随他们在外面怎么胡闹也无所谓。
云夫人一直这样想着。
直到无极尊者明目张胆的把对方接回宗门,积压在云夫人心底的怨恨如数爆发。
原主并不是意外丢失,而是在云夫人害死原主娘亲后,故意夺走她,将她遗弃在深山,由着自生自灭。
搁在现代,原主的娘亲就是个小三,无极尊者就是那吃着锅里又看着碗里的死渣男。如今原主的娘亲死去多时,原主也转生去往别处,云晚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评价什么。
但是她记得,在原主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云夫人没少使绊子,就连云天意欺辱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晚耷拉着眼角,语调懒洋洋地:“既然如此,夫人不妨把我放了,省得我留在这里碍你的眼。”
云夫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哈?放了你?想什么美梦呢。”挂在她嘴边的笑陡然变得讥讽,精致的面容因恨意而变得扭曲,“想我放你,也要看看我死去的孩儿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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