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淳缓缓瞪大了眼睛,就在她惊讶之际,正在作画的男人却是淡然地抬起了头,精确地捕捉到了门外的唐淳。
“两点了,还不过来?”
心跳漏了一拍,身体比头脑更快地有了行动,极为听话地朝着傅皓月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靠近书桌旁时,傅皓月便将手中的毛笔递到了唐淳面前,开口道:“接着。”
唐淳:?!
这么快就上手了吗?
唐淳紧张地抬手,缓缓接过毛笔,仿着傅皓月的模样握笔,只是还没握紧,傅皓月的手却是直接覆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身前,从背后替她改正握笔的姿势。
“手放松,掌心空出来,没下笔前不用那么紧张。”
男人微微俯身,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亲密感迅速上升。
湿热的呼吸隐约落在唐淳的脖颈上,带着些许的痒意,傅皓月极为认真地指导着,除了相握的手之外,两人的身体始终隔着一段十公分的距离。傅皓月总是这样,在无声息的侵略时又不忘分寸,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极具绅士风度,可却像是有爪子挠着唐淳的心,属实难耐地紧。
属于先生身上的冷香不断钻入唐淳的鼻尖,带着些许木制调的味道,成熟稳重中又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这样的香味本该是极其安全的,但此时不知为何对唐淳来说竟是莫名地勾人。
淦!
故意的吧?搁这儿勾引谁呢?是不是太小瞧她的定力了?
唐淳疯狂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番,这才将自己混乱的思绪理清,随即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变得格外严肃,盯着摆放在书桌上被画了一半的墨竹,不停地自我暗示道: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嗯,就是这样,手腕放松,然后落笔。”
男人的声音指引着唐淳的动作,而就当笔尖快要触碰到宣纸时,唐淳却才像是恍然回过神来,扭头询问道:“我要写什么?”
傅皓月的神色未变,语气自然地开口,“先写第一个字,何郎傅粉的傅。”
唐淳没有察觉到异样,脑子里蓦地蹦出这个成语,随即聚精会神地写下一个‘傅’。
“皓首穷经的皓。”
书房里回荡着男人的低语,带着三两分的缱绻,是认真写字中的唐淳没能察觉到的。
“月明风清的月。”
唐淳刚写完‘皓’字,这会儿正准备再次落笔,至此才猛然反应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转头,却是蓦地对上了男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傅、皓、月。
是他的名字。
傅皓月垂眉看着女孩一副‘被骗了’的表情,强忍着自己想抬手ruarua她脑袋的冲动,勾唇提醒道:“还差一个字。”
唐淳有些懊恼,总觉得在傅皓月面前,自己就像那蠢猫月月一样,被彻头彻尾地耍着玩。
但虽说如此,唐淳还是转过头,将最后一个‘月’字补充完整。
收起毛笔,唐淳低头看着墨竹旁的三个鬼画符,表情一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呃……
咋回事?刚写的时候还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怎么一写完就丑成了这样?
耳边传来一阵清浅的笑声,唐淳脸颊一热,知道傅皓月是在笑话她。
然而,站在唐淳身后的傅皓月却是伸手略过唐淳,将放在桌上的宣纸拿起,在阳光下认真观摩了一番,随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尚可。”
至此,唐淳脸上的温度越热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傅先生属实有些不懂风情,分明是追求者,但说话却一点儿也不饶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愿违心地夸上一句。但偏偏,他偶有的一些小心机却又是那般撩人,以至于唐淳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确定是没谈过恋爱的小雏鸡?……不是,老雏鸡?
傅皓月并不知道唐淳在想什么,说实话,作为从小受到专业教育的傅皓月来说,唐淳写的这三个字属实能算得上‘不堪入目’了,他说‘尚可’已然是加上了十八层滤镜。但对于傅皓月来说,字的丑美无关紧要,因而在傅皓月眼里,这三个丑得要命的字也是可爱地紧,有种想要忍不住裱起来每日欣赏一番的冲动。
至于唐淳所想的‘小心机’,那纯粹是傅皓月没动脑的行为。
傅皓月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或许在谈恋爱上也是如此。
“先生,我第一次写得不好,你把那宣纸给我吧,我回去再练练。”唐淳说着,便准备抬手想将那张纸给夺过来。
这么丑的字,不销毁还留着过年?更何况,她才不想让傅皓月这么称心如意呢!
然而,傅皓月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拿着宣纸的手轻轻一挪便躲开了唐淳的攻势。
“这上面还有我作的画,你若是想拿,那得钱买。”
唐淳:?
好家伙,这就是资本家吗?
“那我还在上面写字了呢!你也不能独占啊!”
傅皓月挑眉,反问道:“我的画和你的字,哪个值钱?”
唐淳:“……”
很好,她彻彻底底被羞辱到了。
“行,那你说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唐淳咬牙切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势就要给傅皓月转账。
“五十万。”
五、五十万?!
唐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双猫眼瞪地极大,泛着水汽,像是在控诉他的恶劣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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