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人就是他师娘,师娘介绍了好几个姑娘,比邓玉芬优秀漂亮的大有人在,对他的择偶标准也挺好奇,问过之后才知道他当初高考复读的时候险些败在了英语上,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好在终身大事是解决了。温家老两口也放下了一块心病。
祝连国和祝母和温家人打了个招呼,接着娘俩溜溜哒哒的就往祝老五家去。离老远就听到猪的嚎叫声,进了院里,看到一头大肥猪被人四脚朝天、五花大绑的抬到了案板上。
那猪可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极力的想要挣扎,但还是被死死的压住了,有经年的老屠户上来给了它一刀,马上就有人端着大盆过去接猪血,随着血流越来越慢,猪终于完全没了动静。
“奶奶,老叔!”祝老五家的小三儿先看到了两人,招呼一声,马上又回头对自己老爹喊:“爸,我奶和老叔来了!”
王桂芳是个热情的,率先迎了过来,看到婆婆和小叔子手里还拎着东西就说:“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嘛?太外道了不是!”
“都是咱家里的,也没有破费,再说之前我在五嫂这住了一年多,也没跟您客气,拿点东西过来,那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嘛!”祝连国这话说的实在,因为这儿,祝母是极念这个儿媳妇的好的。王桂芳听了小叔子的话,也是笑逐颜开。
这时,祝连庆也走了过来,招呼一声,问他们:“玉梅和六六呢?不是让都过来吗?”
祝母说:“在你温叔家呢!玉梅也挺长时间没回娘家了,就让她和六六过去看看她爹娘。”
几人在院里闲话几句,然后就都开始挽袖子干活。
祝连国刚才看到杀猪血,就想着做血肠,郝家村更喜欢做面肠,他总觉得不地道。今天是要好好的解解馋。
他上前接过猪血搬到屋里,往里边撒上盐,不停的搅拌,防止猪血凝固。
“小三儿,去给老叔剥两头蒜来!”祝连国一声吆喝,三侄子和二侄子蹦哒着就去干活了。
大侄子看到两个弟弟都有了安排也不甘示弱,就问:“老叔,那我呢?”
“那你就去剥两根大葱,再把姜洗了。”
等到盐完全化开,祝连国就指挥着孩子继续搅拌猪血,他接过剥好的葱和蒜,开始切葱姜蒜沫,直弄了一大碗,把这些都倒进血盆里,然后又往里放了两瓶盖的花椒末。
他交代侄子把盆看好了,不能让里面的血凝固,然后到院子里看看情况。
这个时候农村普遍养的是黑猪,黑猪的肉香,白猪长的更肥。如果可以选择,那更多的人会选择养白猪,可是白猪的猪崽儿也更贵一些,这样黑猪的数量反而更多,祝老五家杀的就是黑猪。
此时,这头大肥猪已经被开膛破肚,猪腹中的热气有些熏人,可是谁在乎呢!就像祝连国说的,猪身上全是宝,随着屠户的刀左右施展,这头大肥猪渐渐被肢解成人们熟悉的模样。
祝连国上前把猪小肠端到一边清洗,这是个大工程。因为不仅要清洗表面,还要把它翻过来,这个时候就需要用盐水来洗,将附着在肠壁肠油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五哥,过来帮我剪一下!”
祝连庆听到老兄弟的叫声拿着剪子走了过来,祝连国就抻着其中的一段示意对方下剪子,这样这些小肠就变成了两尺一段的长短。剪短是为了更容易的把它们翻过来清洗,祝连国洗了好几遍,终于清洗干净了。
接下来就开始灌血肠,把肠衣一头用棉线系紧,另一端插上漏斗,然后拿着大茶缸把调好的猪血灌进去,灌满后再把另一端扎紧,一根血肠就灌好了。
这边的人习惯将血肠直接煮在酸菜锅里,等到开锅的时候再用针在上面扎几个孔排气,以免被里边的热气胀破。出锅后将血肠切成片,不管是单独摆盘还是放在酸菜里,那滋味儿都美得很,要是蘸上蒜酱,风味更是独特。
杀猪菜不管是主家还是客人,为了这顿饭都辛苦的紧,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过年了,吃点好的,这是农村人对自己最朴实的犒劳。饭桌上,众人把酒言欢,聊着村里的大事小情,家长里短,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唠闲嗑。
“这电视机还多亏了连国,要不是他当初教连庆做的葡萄干,家里还攒不下个电视机呢!”要说王桂芳现在可真是扬眉吐气了,她本来是工厂的正式职工,后来因为父母的强烈要求,工作就让弟弟顶了,她和弟弟的感情一向好,但这是事关一辈子的事,她容貌本就不好看,又没了工作,就更难找婆家,姐弟两个因为这个事儿就起了隔阂。
后来王桂芳经人介绍认识了祝连庆,祝连庆并不是个多好的结婚对象。他在这里是个外来户,老家也穷的叮当响,王桂芳看中的是对方长的俊,外来户好拿捏,也就点头同意了。
后来接触下来才发现自己捡了个宝,祝连庆是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而且手贼巧,小两口在乡下日子也是过的有滋有味。本来老家的小叔子过来投奔,她当时心里还不太愿意,可她知道现在的日子得来不易,为了维护这个家,还是接受了。没想到这小伙子低头吃饭,起身干活,后来更是出息了。
跑车队的时候王桂芳没少让他帮着带东西,积少成多就赚了不少,后来祝联国还和自己家这个捣鼓了个阴干房做葡萄干,一开始她也没当一回事儿,可等到东西做出来,她就意识到这是个紧俏货。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提着个篮子到街里转一圈就能卖光。本来家里三个孩子负担挺重,可就因为小叔子在这住的一年多,竟然开始大变样。王桂芳觉得,小叔子就是自家的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