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亦似乎是在回答江洲的话,可眼神却注视着江蓠,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提醒。
江蓠抬眸看他,“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童亦明显愣住,“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江蓠摇头,“我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童亦耸了耸肩,笑道:“其实我之前也是猜测,刚刚才确定的。”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江洲完全听不下去了,他一脸寒意的看着江蓠,“你竟然和童亦说了家里的事?”
童亦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江洲,“这么明显的事儿,还用人说?”
江洲:……
“你们江家又有儿子又有女儿的,却突然跑孤儿院去收养个孩子,之前很多人猜测她是你爸的私生女,你应该是知情的吧?”
童亦将视线转向江蓠,“可是,她长得并不像你爸,倒是和封三爷挺像的。”
如果江蓠与江洲兄妹相处和谐,他或许会相信有些人就是生来投缘,江家又不差钱,收养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偏偏江蓠和江家人相处的并不和谐,班会之前江箬的表演太过拙劣,一看就是很忌惮江蓠的样子。
刚刚江洲那副无能狂怒的样子,也说明他有把柄抓在江蓠手里。
最关键的是,江蓠的长相和处事风格,几乎与她舅舅如出一撤。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听了童亦的话,江洲面色一沉。
之前他确实没注意到江蓠和封岂长得像,可经过童亦提醒,他又怎么可能再忽视这一点。
可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其实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找到了江蓠,并找人调查过她,还亲自去暗中观察过她。
当他发现江蓠虽然成绩不错,但人却内向自卑,才算是松了口气。
江蓠总是留着厚厚的齐刘海,还微微有些驼背,说话的时候也总低着头,似乎是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对箬箬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他没有阻止父母接江蓠回家。
可当江蓠回到江家,江洲才发现她背脊也挺直了,气势也变强了,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影子。
若非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都忍不住要怀疑江蓠是不是被人借尸还魂了。
江洲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但他也有自信,觉得只要自己在一旁好好盯着,江蓠就不可能伤害到箬箬。
然而和江蓠的两次交锋,竟都是自己落了下风,现在还把童亦这个瘟神给牵扯了进来。
江洲和童亦同岁,却从小被童亦碾压,小时候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听见别人夸童亦,只要有童亦在的地方,他就永远都只是陪衬。
可以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童亦,那怕现在的童亦已经变成了只会喝酒打架的混混,也依然让他无法释怀。
此时听到童亦的嘲讽,江洲不想输了气势,他一脸嘲讽的看着童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就算你出去乱说,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混混的话呢!”
童亦轻笑着摇头,“她根本就不想和你们江家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我会守口如瓶,你满意了?”
然后,他走到江蓠身边,“还不走,留下来喂蚊子啊?”
江蓠毫不犹豫的和童亦离开,江洲看着两人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以前童亦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却对任何人都谦和有礼,现在的童亦明明已经烂到了泥里,却这么目中无人。
唯一不变的是:不管哪个时期的童亦,都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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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树林里出来,江蓠打算回宿舍,却被童亦叫住,“再过两天就是体考,体考之后的一周有个模拟考,考进年级前三十会有奖学金。”
江蓠转过头看他,“谢谢。”
童亦吊儿郎当道:“等过几天,你从别人口中了解我之后,再说谢也不迟。”
江蓠摇头,“我很少会通过别人的描述去了解一个人。”
刚穿书的时候,她确实会因为书中的内容,影响自己对一个人的判断。
可是和童亦接触之后,她已经发现那本小说描写的太过片面了。
比如说,童亦没有答应她代写作业的交易,却主动和原主提出那个交易。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原主总被班上的人针对,他看不过去,才提出那个交易的吧!
在外人看来,童亦也算是在欺负原主,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帮别人写作业。
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
因为自己足够强势,根本不需要被人保护,童亦拒绝了自己代他写作业的交易,但知道自己缺钱,他又主动借了饭卡给自己。
江蓠不知道童亦为什么要伪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她向来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童亦不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就像童亦明明已经知道她是江淮的亲生女儿,却也没有追问江淮为什么不认她。
和童亦分开之后,江蓠便回了女生宿舍,站在宿舍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根本就打不开。
江蓠伸手敲门,声音由轻到重,由缓到急,可里面的人却毫无反应。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躲在门背后,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当敲门声停止,外面也没了声音,一个穿着红色条纹睡衣的女生小声道:“我们这样把新同学关在外面,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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