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茶馆里的陆岺一听这事,立刻就赶到了泙京府。一番友好交谈后,屈阳就将不老山人给卖了。他不想卖的,他也不是惧怕陆岺的权势,单纯是外面叫骂声太大了。
他也想不通,明明是让女子守德的好事,为何有这多男子叫骂?什么不想自己娘,自己女儿受罪啥的……在大义面前算什么?但他反驳了,却遭到了更多的叫骂,有人拿出了随身的东西开始砸他!
眼看形势要失控,无奈之下就只好交代了。李恒立刻将人拘捕到案,而陆岺也派人回家喊左玉过来。
左玉到泙京府时,天已暗沉。但泙京府前依然围着许多人,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见到她来了,百姓纷纷让开路,一些胆大的姑娘甚至喊了起来,“姬君,求您,一定要为我们女子说话啊!裹脚布里放瓷片,这,这可是会死人的啊!”
“姬君求求您,帮帮我们,帮帮我们!”有那做夜市的妇女也在旁哀求道:“我听街上的人说,那样人可是很容易死的。即便裹足成了,也会像那个什么公主一样,走路需人搀扶……小妇人没了男人,白日去绣坊接点活干,晚上支个摊卖些点心……若是连路都不能走,这还怎么活,呜呜呜……”
“可不是?!”
又有一女子站出来骂道:“这世上的女子又不是人人都能如贵家千金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出门有轿,在家有人扶的。像我们这些老百姓哪个不用干活?即便在家也要干活!要是路都走不了,还怎么去河边洗衣服?!这个王八羔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姬君,您可千万不能任由他们祸害我们啊!”
左玉点点头,“诸位婶娘、嫂子放心,我会与他好好说的。”
左玉说着就进了大堂,问道:“李大人,听说家里奴仆犯了事,我过来瞧瞧,我能旁听吧?”
“见过姬君!”
李恒下来行了一礼,“百姓能旁听,您身为李顺福的主儿自也能听得。”
“呸,什么青天大老爷?!还未审案便开始包庇了?”
比左玉早一步到的章德岩破口大骂,“德惠姬君,陛下赞你是女圣人,可你却以真容出行,当真是有违圣人教导,好不知耻!”
“给我闭嘴吧!”
陆岺上前对着他就是一拳,“圣人什么时候说女子出行必须戴幕篱了?!你个缺德带冒烟的,怎去推崇崇山公的做法?!在裹脚布里裹瓷片,那多疼啊?!德贵,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去喊左玉的德贵跟左玉出来时便将陆岺吩咐的东西带了出来。
他将东西摊开,众人一瞧,纷纷起哄,对着那还在哀嚎的章德岩叫道:“章先生,不若您先裹个足给我们示范下?!”
“陆岺!你目无法纪,竟敢在大堂上行凶!李大人,你枉为青天!遇上权贵便不敢维护大堂法纪,不敢吭声了吗?!”
“谁说本官不敢?!”
李恒站了起来,身姿挺直,义正严词地道:“陆侯爷,你虽为侯爷,但这大堂之上行凶却有不妥!”
陆岺撇嘴,这老货又要开始装了。不过两人一同关过一晚上,他开始上朝后,这位对他倒也不错,因此,他还是愿给几分面子,拱拱手道:“大人恕罪。此寮污蔑我妻,一时愤慨,一个没忍住就打了上去。”
“嗯,本官念你爱妻心切,便饶你这一回。记住,下次不可如此冲动了!”
“谢大人!”
“李恒,你这狗官,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包庇勋贵!”
“外面天黑啦!”
有妇人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什么光天化日的?心瞎眼也瞎啊?”
“肃静!”
李恒拍了拍惊堂木,道:“章德岩,即便是本官见了姬君都要行卑下礼。你一介草民,哪来的胆子敢羞辱姬君?小侯爷护妻心切,给了你一拳,你就当吃个教训吧。”
“你这……”
“闭嘴!”
李恒又是猛一敲惊堂木,“你是就此作罢,还是要本官先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你,你,你……”
章德岩气得鼻孔都冒烟了!好嘛,感情这堂上的人都一伙的,竟欺负他一个草民!可他章德岩是什么人?在京城也是有脸面的有德先生,哪可能任由人拿捏?!
想到这里,他便冷哼了一声道:“姬君恕罪,是小人孟浪了。只是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姬君解惑。”
左玉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本君一个问题。”
“还请姬君先回答草民的疑惑。”
“什么东西?!”
李顺福骂了起来,“我家姬君又没收你束脩,又不是你先生,凭什么给你解惑?!你这大不孝的人给我们姬君提鞋都不配,无耻之徒!”
“伴伴,不要跟他说。”
左玉道:“不孝之人,人人可打之。所以……”
她望向李恒,“李大人,我家奴仆打不孝之人无错,大人能不能将人放了?”
第84章 有孕
“你说谁不孝,你说谁不孝?!”
左玉这话才一出口,那章德岩就像被戳到了,跳脚大骂了起来,“亏陛下赞你是女圣,你为万民奔走急呼时,老夫亦关门上街声援你!想不到,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一旦成圣了,便带头不守规矩,还血口喷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