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姬君……”
梁尽忠“哭丧”着的脸道:“您那夫君可是连陛下南书房都敢烧的人,下官实在得罪不起啊。”
“好。”
左玉坐了下来,“本君不为难人。我就问一句,明日谁去赴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他们自然不想陆岺纳了夏书玉,但也不能表现太明显了。
“都不说话?”
左玉抿嘴笑了笑,“那本君就当你们是不愿去了。芙蓉,将他们名字都记下来。本君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有德君子!”
啥?您也要记名单?!你们真不愧是夫妻啊!赶紧换个地方闹行不行?
众人有种吃了屎的感觉,偏偏又无法反抗。自身不正,心里有鬼,自是硬气不起来。
芙蓉与侯三在茶肆里挨个点名。好好一场讲经会,这下成了点名大会。有那胆小疑心重的,甚至联想到了:这,这该不会是在摸底吧?
名字都记录下后,左玉又继续讲经。本以为稍稍讲讲就差不多了,哪里晓得这姬君似乎很喜欢给人上课,讲起来竟是没完了。
眼看天都快黑了,这位竟是自己掏钱,让人买了茶点过来,吃完休息了下后竟又继续开始讲了。
这下有人怀疑了。
这不会是故意的吧?将他们困在这里,好让那陆岺脱身去调查?但这疑虑很快被打消了。因为吃过东西后,她讲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一群人不敢在城里住下,纷纷连夜出城去询问情况。得知无任何外人入内后,才稍稍放心。
果是自己多心了,左玉应该什么都没发现。
听了一天课自是累了。一觉睡下,正睡得香甜,却被家中奴仆叫醒。
那陆岺存了心要气左玉,竟又派人下帖了。今日下午在德来顺继续办宴,要是敢不去,他就带人来砸门!
一群乡绅忽然就想哭了。
这,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而更让他们欲哭无泪的是,县尉派人来通知,下午姬君也要讲课,地点还是在八方茶肆。
众人听完仆人的禀报就一个念头:你们夫妻俩怄气为啥要拉上我们?
这下到底去哪边就成了个问题。
不去陆岺那,以那小子混账嚣张的性子必是会来砸门。这不用怀疑。他连泙京府都敢拆,南书房都敢烧,砸几个乡绅之家算什么?
可要是去了陆岺那儿就得罪了左玉。左玉手中笔抵得过千军万马。昨日被她记了名单,要是不去,来日一个附炎趋势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哪里承受得起?这等于是被圣人盖章,永无翻身之日了啊!
最可怕的是,万一闹着闹着一些事就暴露了呢?万一有人在这时起了心思,跑了出来,拦了左玉告状,那就真只有造反一条路可以走了!
所以,思来想去的,众人都觉得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怄气下去,大家得去做做和事佬。
下午,诸乡绅分成两波,一波去左玉那,一波去陆岺那。左玉倒没说什么,见人来了,便又继续讲经。可陆岺不干了,妾也不纳了,带着人就冲到八方茶肆,当场就将没去他那的乡绅都打了一顿。
一群心里有鬼的人被打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哪里晓得,这还不算完。陆岺说明天再办宴席,今日不办了!要是明天谁没来,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敢不给他陆岺面子,他就要那个人永远当地下的鬼!
这是打算跟左玉斗到底了!这下梁尽忠也慌了!忙找到左玉,道:“姬君,您看……这事,怕,怕是难办了啊。”
见左玉神色难看,他拱手道:“姬君,要不您就先让让侯爷?等回了京,自有殿下做主。您,您现在这样跟他硬碰硬的,只会让那暗娼占了上风呐”
“要占便占。”
左玉道:“这宴会办成了,那就是陆家的妾了。这口子不能开!殿下待我如亲生,我决不能看着夫君将她老人家的名声都给毁了!他若想纳那暗娼进门,除非我死了!你且去通传,明日还是在八方茶肆讲经!来去随意!我倒要看看,这天下是他宣平侯的权势大,还是道理大!”
第105章 反击
“侯三,给我点名。”
左陆的相互对持已持续了四天。
这四天,只要有人未到场,陆岺便不开宴。昨日,他带人将教谕刘钰的家给砸了。刘钰来沂阳县十年,辛辛苦苦置办起的家业就被陆岺这么一砸给砸没了。
刘家全家老小哀嚎不已,刘钰被人更是被打成了重伤。若不是姬君医术高超,怕不是要送命。
王氏哭哭啼啼的跑去左玉那告状,姬君倒也厚道。大手一挥,将驿馆对面的旅舍给包了几间下来,让刘家一家人先住着。
还放出话来,谁要是因此被陆岺责难的,都可以来寻她!汤药费全包,家被砸了,她来赔!
好嘛!
这夫妻二人擂台打的,是彻底打出火气了。只是,尽管有左玉兜底,可人到底还是怕拳头一些。今天留在八方茶肆的人已不足二十,而陆岺对此还是不满意。
他穿着大红的衣服,坐在椅上。那夏书玉穿着一身上好料子做的红色嫁衣,头上所戴发冠上竟还有凤首。
虽说大昭民间婚嫁在穿戴上可往上逾越,可这夏书玉即非官女子,也非良妾,如此打扮,着实是在打左玉的脸。
流珠下,夏书玉笑意盈盈,似很满意眼下的场景。纤纤玉手落在陆岺肩上,一边敲打揉捏,一边媚着声音道:“侯爷,莫要为了些阿狗阿猫的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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