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两人刚成亲一年多,潘元武半个月回来一次,手底下一个护卫想带着家人回娘家,刚好同路。那家的姑娘正值妙龄,不知怎的就看上了潘元武,甘愿不要名分,只为伴在他身边。
潘元武自然是拒绝的。
可那个姑娘要死要活,他不得不上门去劝。林玉兰不许他去,他一个字都不听。
后来还是去了,林玉兰能不气吗?
她当即就回了娘家,过了好几天,潘元武才上门接人。
“都过了多少年的事,你怎么还提呢?”潘元武有些不自在:“不去就不去吧,你心里要有数。”
夫妻俩坐下来用饭,都说小别胜新婚,别说欢喜,屋中气氛简直降至冰点,
用完膳,潘元武又出了门,这一回没有骑马,说是去找友人喝酒。
他在外结交了不少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每月的酒钱也是一大笔花销。这些年来,夫妻俩并未攒下多少银子。
柳纭娘也不拦着,夜里洗漱时,肖满满试探着道:“夫人,您真不担忧少夫人?”
“那是我儿媳,我自然是担忧的。”柳纭娘挥了挥手:“早点回去睡,过两天子峰就回来了。”
二人的长子潘子峰做的活和潘元武一样,不同的是他是跟着舅舅,算是普通护卫,也半个月回来一次。父子俩回家的时间是错开的,不过,每一次回来能休五日,后面的三日可以见面。
听到这一句,肖满满低下了头,脸颊微红,退了出去。
潘元武回来时天已蒙蒙亮,周身都是酒气,好在他习武之人,并没有烂醉如泥。柳纭娘听到他进屋动静,率先起身出了门。
林玉兰每日都要那半个时辰的剑术,武艺比不上潘元武,但也比两个儿子稍微好点。柳纭娘就更喜欢了,以往她学的都是一些伤人的技巧,这还是第一回练武。
潘元武看她出门,皱了皱眉:“玉兰,你不陪我?”
夫妻俩半个月才能相见几日,只能趁着这点时间亲近。
“我不喜欢酒臭!”柳纭娘头也不回:“再说,我气还没消呢。”
潘元武讶然:“你生什么气?”
“李琳琅可以生气,我当然也能。她想让别人哄,我也一样。凭什么我就得哄着她?”柳纭娘冷哼一声:“按理说,我是长辈,该她小心翼翼才对。”
潘元武一脸无奈:“人家有孕,你计较这些做甚?”
柳纭娘不依不饶:“我就计较。她是子峰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我跟你说,不许你去接人。等他回来自己去接。”
潘元武奔波了半月,又和人喝了许多酒,就算没醉,也觉疲惫,干脆躺上床沉沉睡去。
柳纭娘也不理他,开始用功,林玉兰练了许多年的剑,可她没有,知道剑招,拿着却有些生疏,不如林玉兰圆融。
天渐渐亮了,柳纭娘出了一身的汗。比起做廖小草时的虚弱,如今的她身康体健,三十多岁却丝毫不显老。洗漱过后,她拎着篮子去了街上。
能够住在这附近的人家,或多或少都和广宁山庄有关,都不太缺银子。因此,所有的粮食和菜都是外城的百姓送进来,价钱挺贵。
城里的贵人多,无论多好的食材都有人愿意出价。在这其中,潘家算是家底较薄的。回来的路上,柳纭娘绕了一段去了林家。
林父退下来后,就再也没有动武,最多就是每日早上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也因为保养得好,这些年来虚弱归虚弱,身子还算康健。
看到她进门,林父笑问:“元武回来了?得空让他过来,让人做点下酒菜,我们好好喝一杯。”
“别提了,喝了半宿,刚刚才躺下。”柳纭娘方才顺便配了几副药,只是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请大夫配的方子,滋养身子的,记得喝。”
林父欢喜:“还是我闺女孝顺。”
“我先回了。”柳纭娘今日买菜是假,配药是真,她还有事呢。
出了门,柳纭娘脚下不停,直接去了城里武文馆。
武文馆也是山庄产业,里面除了管事之外,干活的都是山庄弟子。普通百姓之家,想要护送东西,只要出得起价钱,就可以去武文馆请人。
柳纭娘请了两位一流高手,然后出了城。
一流的高手在山庄弟子中算是佼佼者,喊得出名号的那种,虽然为了银子愿意出手,但本身傲气还在。出门时,直接问:“夫人请我们做甚?武文馆的规矩……”
“规矩我懂,不会让你们做违背道义之事,也不会让你们伤及无辜,更不是故意欺人。”柳纭娘又租了马:“想请你们帮忙救人!”
二人对视一眼,还想要再问。
上辈子的明日,潘子峰一行人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春生谷的人,不知道怎么说的,两边就动了手。
潘子峰受了重伤,回家后昏迷了两日,没能看到出世的孩子,就那么去了。林玉兰的哥哥林玉朗为把头,甚至没能回到城里就断了气。其他人没受伤,这里面的恩怨,林玉兰并不清楚。只是隐约听说,是因为一个爱慕潘子峰女子而起。
因此,广宁山庄查探一番后,与春生谷的人和解,至于林家甥舅,最后只得了“活该”二字。
三人三骑出了城,往华峰山而去。
林玉兰在儿子娶妻之前,偶尔也会跟着跑一趟,因此,对路途还算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