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冷笑:“你听不听得懂都不要紧,回头我会把此事告诉大人,请大人帮我查清当年的真相。你若真的无辜还好,若不然,怕是要被关进大牢的。”
这周娘子有好几个孙子,其中有一个和陈明耀年纪差不多的孙子也在私塾求学。听说挺有天分。如果她去了大牢,那她孙子这辈子都完了。
听到这话,周娘子面色大变。她不知道此事暴露之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罪名,也不知道孙子会受多大的影响。她只知道,读书人名声要紧……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孙子的一生和周家的传承。
“这……”周娘子急得站了起来:“陈夫人,当年的事,我确实是帮你的忙。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柳纭娘面色淡淡:“我没说你知道啊,反正大人问起来,肯定会请你去问话的。你到底知不知情,有没有害人,大人自有定夺。”
她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周娘子见状,急忙追了几步:“这种事,大人会接吗?”
“当然会!”柳纭娘头也不回:“如果大人不愿意,我就把家财全部捐出去修路,只求大人帮我细查当年的事。他该不会拒绝才对。”
周娘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女人被典卖,不是什么好事。得知是被人算计,兴许真的会倾尽全力为自己讨公道。尤其,这燕长琴处事不留余地……周娘子腿有些软,急忙道:“陈夫人,我还有话说。”
柳纭娘顿住脚步。
周娘子咬了咬牙:“当年林家想找一个女人生孩子,就是我本来不知道的,是有人给我牵线。”
柳纭娘回身:“你没说谎?”
“是我对不住你,我可以赔……当年的事真的不能怪我。”周娘子越想越慌,险些哭出来:“那胡家捏着我的把柄,说我强行给人家姑娘定亲,我冤枉的,但这种事要是闹出去,我生意就做不成了。”
柳纭娘沉下了脸:“所以你就把我送去林家?”
周娘子知道自己理亏,忍不住道:“当初你们陈家确实急需银子,我也算帮了你们家的忙。若不是有有些际遇,你们家老爷也走不到如今?”
柳纭娘似笑非笑:“这么说,我还要谢你咯?”
周娘子人精似的,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当即扯出一抹尴尬的笑:“不用……”
“那不行!”柳纭娘一本正经:“我得好好谢谢你。”
几个字从牙缝中吐出,她一抽腰间的鞭子,狠狠甩了过去。
周娘子已经歇了两三年,过去那些年里也没挨过打,当即惨叫一声,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这么大的动静,周家其他暗中观望的人也忍不住跑出来。其中有一位像是周娘子儿媳的妇人尖声道:“你怎么能上门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柳纭娘冷眼看着她:“我打人是不对,你们去报官吧!”
周家人:“……”
本就是周家人理亏,周娘子给人牵线搭桥多年,也经手过一些龌龊事,真闹上公堂,那是自投罗网。
周娘子怕儿孙沉不住气,痛得满脸狰狞之余,还不忘阻止他们发脾气:“别!”她痛得直吸气,看向柳纭娘,道:“陈夫人,当年的事,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只要你能消气,打我骂我都行。看在我也算帮了你们家人的份上,千万别去公堂,算我求你。”
听了这话,柳纭娘哪里还会客气?
又是两鞭子甩下去,打得周娘子惨叫连连,就在周家其他人要上前阻止时,柳纭娘收了手,上前揪起地上周娘子的衣领,将人拽着出了门,头也不回地道:“我带她去跟胡家人对质!”
周家人一听,就知道要不好,急忙追了上去。
柳纭娘的马儿就拴在门口,她将周娘子摁在身前,打马而去。
路上,她再次问了当年的事,得知是胡水清上门寻的她,心下并不意外。
到了胡家,她也不打招呼,骑在马上,将身前的周娘子扔到了大门口,砸得紧闭的大门“砰”一声。
周娘子年纪大了,挨了几鞭子又颠簸了这一路,早已头晕脑胀,砸落在地上后,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么大的动静,几乎是立刻就有人打开了门。当看到高居马上的柳纭娘时,胡母面色大变:“燕长琴,你要做甚?”
过去的那些年里,由于陈康平对胡水清和其娘家的纵容,胡家就没把燕长琴放在眼里。
出了事之后,柳纭娘这还是第一次直面胡家人。
见面少了,就导致胡家对她的印象还是当年那个任由人捏揉搓扁的面团。胡母看到地上躺着一坨人,顿时大怒:“燕长琴,你这么打上门,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有啊!”柳纭娘骑在马上,冷声道:“让胡水清给我滚出来。当年她做下的孽,我今日来算账了。”
一听“当年”,胡母心头咯噔一声。
女儿那时候对一个有妇之夫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胡母是阻止过的。不过,女儿不吃不喝,拼了命也要奔着那头去,她实在拗不过。加上一切还算顺利,女儿入了陈家之后样样顺心,儿女双全,又得夫君和长辈宠爱。说真的,在女儿被休回来之前,胡母都不觉得当年女儿的选择错了。
当然,如今胡母已经后悔。这会儿被人打上门,她心头就更后悔了。
胡家其他人也赶了过来,柳纭娘再次道:“让胡水清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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