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婆子心疼孩子没有爹娘,又养得费力费神,生怕孩子受伤生病,看着孩子脸上的伤,也不客气:“我都让他别碰小舅舅,一天说无数次,可孩子根本就不听。是不是你教的?”
天地良心,范瑶瑶巴不得便宜弟弟从未出现,但却从来没想过指使自己的孩子去伤害他,当即就怒了:“孩子不懂事,你说说就行。怎么还扯这些话?我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把孩子往坏了教啊。”
她气得眼泪直掉。
院子里气氛凝滞,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范瑶瑶擦了泪水开门,看到自家男人一条腿扎着厚厚的绷带被人抬着,痛得面无血色,一看就只受了很重的伤。
“这是怎么了?”
“回来的路上,心神不宁,撞上了马车,被马车给轧了。”送男人回来的人纯粹是好心,叹口气道:“好好养着吧!”
范瑶瑶看着男人的伤腿面色煞白:“这能养好吗?”
“大夫说,可能会有些跛。”
范瑶瑶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搬到城里来为的是宅子,宅子还没到手,自己没了活计,男人也伤了腿,这以后可怎么办?
范婆子奔出来问:“这是在干活回家的时候受的伤,东家那边是不是该帮衬点?”
“东家是出了名的周扒皮,什么东西从手里过都得小一圈。听说人受伤之后,立刻亲自过来一趟把人辞了,当场就结清了工钱……工钱不够付诊费,我还垫付了一些。”那人说着,伸出手来。
范家院子里的众人有意忽略了他,哭的哭,叫的叫,急忙将人扒拉进门。
那人拍了许久的门,见里面不开,只得自认倒霉。
范家多了个受伤的人,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银子这玩意儿,有的时候谁都大得起来,没有的时候谁都想少花一点。
反正,一家人同处一屋檐下,因为买菜或买药各中杂事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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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病的事是柳纭娘提醒的,听说了范家的近况,她心情颇为不错,天气渐好,她带着两个孩子出门转悠,顺便请大夫把个平安脉。
转了半天,买了不少东西,大娘和她都挺高兴的,想到之前孩子有些小玩意儿落在了先前的宅子,干脆顺便带回家。却在进巷子的时候,看到了当初翻墙想要欺负柳纭娘那人的妻女。
那人当初不承认有人指使,自己入了大牢。母女俩想来找柳纭娘求情无果,之后就恨上了她。反正,偶尔在路上看到都不带打招呼的。
此时的母女俩正在哀哭,面前站着当初前来帮林老三求情的那个中年汉子。此时他一脸严肃:“婚事已经定下,要不是那边急着冲喜,这天大的好事还落不到咱们林家女儿头上。老三被关在大牢里,有他这么个爹,喜儿的婚事肯定会受影响……刚好遇上一个不在乎女子名声的人家,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那妇人哭得厉害:“喜儿她爹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负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中年汉子也不管,一挥手,立刻有好几个婆子上前去拉。
那些婆子都身着绸衫,发髻却简单,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这么一拉扯,母女俩高声尖叫,却还是敌不过众人的力道,渐渐被分开。
边上有人看不过去想上前帮忙,那中年汉子都抬手拦了:“这是家事,你们少管闲事。”
林家是大户,敢和他们作对的人不多。众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听到这话后都往后退。
柳纭娘最看不得有人逼迫小姑娘,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牵扯上孩子。她将怀里的孩子塞给大娘,嘱咐她先回去,也是怕一会儿闹腾起来伤着孩子。
就算伤不着,把孩子吓病了也是件麻烦事。大娘很听话,一手抱一个,飞快回了家。
没了后顾之忧,柳纭娘挤进人群:“都让一让,你们这是强抢民女呀。”
那中年汉子看到是她,面色肃然,又搬出了方才的那番话:“阻人姻缘,可是会招天打雷劈的,她爹被你害进了大牢,现在刚好有一户人家不计较她的名声,家里又富贵,三进的大宅子呢,伺候的人好几十,进门就是少夫人,这么好的事你还要阻止,你这是抓着我那弟弟不放,连他女儿都不放过?”
“孩子自己不愿意,你是瞎了吗?”柳纭娘张口就骂:“要是没记错,这孩子今年也才十二,远远不到嫁人的年纪。我就不信你们林家只剩这一个姑娘,既然那么好的事,你倒是留给自家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身为孩子的大伯,为她多打算有何不对?你赶紧让开,别好心办坏事。”
柳纭娘偏不让:“你自己有女儿吗?”
那汉子脸瞬间难看下来:“你少管闲事!”
终于有人说公道话,喜儿扑到了柳纭娘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妇人也满脸感激地看着柳纭娘:“那人都要死了,嫁过去就是守寡。我就是拼了命,也绝对不会给喜儿定下这样的亲事,他们就是想卖了我的女儿。”
柳纭娘默默叹口气,道:“你在这里闹没有用,想让他们收手,最好是去求大人做主。”
妇人瑟缩了一下:“大人会管这中事吗?”
“你都没去,怎么就知道大人不管?”柳纭娘不客气道:“你是你女儿的天,你得给她撑着,否则,就算这事过去,往后也会有人把主意打在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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