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英叩首的一瞬间,嘴角微微扬起:“属下定不辱使命”。
期待与快乐是最掩盖不住的,眼神里,声音里,表情里。
白头愣了一下,盯着始终没抬起头的宗英:“你似乎很高兴?”
宗英抬头正视白头:“属下只是很久没有去皇城了,有些许激动”。
白头:“.......”。
......
顾巧巧去会梁健良那日,他把见面地点清奇地选在了清风茶楼,听戏嗑瓜子的地方,正巧赶上金学书去礼部有事,他派了一个家丁两个丫头跟着顾巧巧赴约。
她握着暖和的茶杯,茶香四溢开来,整个人身心都逐渐放松下来。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不知在唱什么。
梁健良说:“这是今年新到的春雾茶,姜姑娘不妨尝尝”。
顾巧巧低头小嘬一口,确实不是一般的粗茶,清香口感不可同日而语。
梁健良主动开启话题:“不知是不是缘分,我见巧巧姑娘面熟的很”。
“世界之大,有一两个相貌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
梁健良笑笑,推了推面前的小食盘:“虽然这里的菜比不上登月楼豪奢,小食的味道也不错,巧巧姑娘不妨尝尝”。
顾巧巧也不扭捏,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脆萝卜条,待吃完后,浅笑称赞道:“味道好极,就着还能吃两碗米”。
“是么”,梁健良也夹了一根萝卜头,吃完后展颜道:“我也喜欢,小时候家里常吃”。
难道这位户部主办出自贫苦人家?
顾巧巧心下一惊,脸上未动声色,未免打破氛围,连忙接话:“我与公子这样谈话轻松的很,仿佛和朋友聊天一般”。
“那日我若留宿在登月楼,只怕正中金大人下怀,今日吃完饭,姑娘放心,依旧完璧归赵”。
“我以为梁大人……”。
“以为我是贪图美色之人?”梁健良笑笑,见顾巧巧不否定,又说:“美人皮相,世间哪个男子不贪恋,再说官场中总要有些能与人同流合污之处,只是我觉得姑娘天人之姿,能有更好的选择,不忍心破坏罢了”。
这一番话让顾巧巧听得云里雾里,有些迷茫了。
金学书是让自己□□梁健良,他刚才那番说辞似乎在婉拒自己。
“姑娘肯屈尊来见我,一定是金大人允诺了什么,不妨直接告诉在下,在下或许能直接满足,免去其中波折”。
一口一个在下,在她面前的梁健良,和在金学书面前,有些判若两人。
顾巧巧的回答是久久的沉默,她知道在梁健良这种官场狐狸面前,自己说谎只会惹来他的厌恶。
“不要紧,等巧巧姑娘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梁健良说着举杯以茶代酒和顾巧巧碰了一下。
听戏听到一半,金学书突然赶了过来。
“梁兄,真不好意思,礼部侍郎大人突然叫我过去,听完戏咱们去登月楼,我做东,先自罚三杯”。
金学书招手想唤酒,梁健良阻止道:“金兄,下次,再坐会儿我就要回户部去了,今日礼部找你,只怕也是商量明年诸侯国纳贡之事,明日早朝还得禀告陛下,呈上具体细则,户部得进行诸侯国年成汇总,饮不得酒”。
这一说,金学书瞧了一眼顾巧巧,脸色有些不大好,一再被梁健良拒绝,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低头一笑,寓意所指道:“梁兄若是不喜欢这一壶茶,咱们可以换一壶,直言就是”。
“金兄莫生气”,梁健良笑着站起来,举着茶盏靠近金学书耳边,轻声说:“我是为金兄谋更大的事,金兄一直想着选秀这块大饼,不如直接扶植一位进宫更好?”
金学书眼眶微愣,下意识摇头。
梁健良后退一步,笑容狡黠:“金兄舍不得了?”
金学书并不准备和梁健良撕破脸,转而道:“她与我有一两分情谊在,那种地方又怎忍心送去”。
顾巧巧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也不好接话。
“若是梁大人这边实在无法让步,令兄可否为金某引荐一二”。
“金兄的手可别伸太长,到时候不好收场,内卫选人严之又严,除了孤儿,其他都要查个祖宗八辈,练武条件更是严苛,敢问,金兄身边真的有这样的才俊么?”
听金学书这么忍气吞声的模样,顾巧巧觉得自己应该跳槽,重新抱大腿,甚至后悔刚才没对梁健良一吐衷肠,最起码他比金学书有权。
只可惜,阿弟在他手上,还需念着那几分暂时无法验证的殓葬之恩。
金学书一杯茶没喝完,就带着顾巧巧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清风茶楼,梁健良才缓缓下楼。
一辆不起眼的两轮马车停在偏侧,一个黑衣的高壮男子候在旁边。
待梁健良走近后,他道:“阿弟,刚才下来的那个绿衣姑娘好生眼熟!”
梁健良拍拍梁健房的胳膊,翻身上车,一边夸道:“大哥记性不错”。
“那是在哪见过?”
“无雀镇,那张脸想让人忘记都难”。
………
金家别院。
一堆瓷盘哗哗落地,在院子里格外显耳,屋外年轻些的丫鬟听得一哆嗦。
顾巧巧在屋子里再也掩饰不住生气:“要是梁健良一直不点头,你准备让我耗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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