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混不在意:“秦岚岚算个屁,等我腾出手安排下,让她再没脸见人。”
闻言,秦姗姗脸上浮出不正常的红潮,万分期待那一天。
“表哥,你可说好了。”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了,上次秦岚岚摔跟头不是我弄的?”男人笑起来:“等咱俩成了一家,说什么也要在你进门前把你的敌人彻底解决掉。你说,让她名节尽毁好不好?”
秦姗姗脸上流露出几分扭曲的痛快,仿佛已经看到秦岚岚生不如死的落魄一幕似的。
“还是表哥对我好。”她小小撒娇,旋即厌恶看地上的高远彻:“哪像这个废物,从来让我忍忍忍,说什么过门——”忙去看男人脸色:“表哥,我可从来没想嫁他的,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男人不在意:“我知道。先把他处理掉,你赶紧回去,对了,他出来见你没人知道吧?”
“没有。”秦姗姗得意:“就听话这一点算是不错,春鹃亲自送的信,他身边小厮都不知道的。没人知道他出来是见我。家里也没人知道我出来,他出事,绝对与我无关。”
男人笑:“咱们才是一对。可恨这个高远彻,敢让我们鸳鸯分飞。”
表哥表妹,自古便是一对,便是原来只有一分的意思,知道他看不惯的高远彻竟看上表妹,这一分也便长成了十分,一定得到不可。
并,天衣无缝的除掉对手。
看,心想事成了。
男人早准备好了,渔船上用的绳子,将地上的高远彻胳膊腿捆起来,再拴上一块大石头,寻到深水边,人丢进去,石头投进去,噗通一声,水花落下再没起来过。
两人都不待多看一眼,迅速离去。
看上去死不瞑目却目睹耳闻了全程的高远彻:……
脑后那一棒子,砸的他是七荤八素,可他倒在地上时,不知是不是脑袋开了窍,突然一切在他眼里耳里清楚清晰起来,甚至从他一条缝的视野中,秦姗姗和她表哥的神情神态,连每一丝眉毛的抖动,他都能看清楚。
他想:啊,我真的要死了。
然后,从两人的对话中,前所未有清明的将事由整理了出来。
这个秦姗姗的表哥,他自然是认识的,两人还是同窗呢。只是两人为人处世观点不一样,依他看来,这个表哥偏激冒进又没什么真才实学,早暗暗给他下了不堪重用没甚出息的评语。
哪想到,人家真有出息,出手就是人命。
也便是说,抛去秦姗姗,其实两人早就不对付了,认识秦姗姗之前,在学里两人便多有冲突。
只是他记得,对方家里不如秦家,而自家比秦家要好那么一丢丢,所以,不是他世俗,以时人嫁女嫁高的规矩来看,秦姗姗的爹娘当然更属意自己。
不知秦家爹娘知不知道秦姗姗的心思,若是不知,还好,若是知道……
而秦姗姗,说从来没喜欢过自己的时候,真心实意,可她在自己面前表露的那些爱慕羞涩心动——女人果然是天生的伪装高手。
他现在还是找不出她的漏洞来呀。
前因后果理清楚,并不能改变他被丢下水的悲惨结局,全身无力,一丝求救也发不出来,何况这个时候这个地界,向鬼求救吗?
石头带着他向水底沉去,幸好那男人不是练武的能搬动的石头不会大到像磨盘,却也不小,足够将高远彻牢牢的牵制在水底,过上个几天几月几年,湖水腐蚀鱼虾啃噬的,便是白骨重现人间,谁又能知道他是谁?
假如他没开挂的话。
但是!
前天才开的新挂呢,郝大师出手,从来就没有不灵的。
所以,在高远彻沉浸在背叛的痛苦和愤怒以及死亡的绝望中的时候,在他甚至没发现明明已经入水为什么湖水没有冲入他口鼻肺腔的时候,在那石头势不可挡的沉到底又懵懵逼逼被扯上去的时候,高远彻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新鲜空气卷带夜的寒凉冲入他的鼻腔肺脏和大脑。
阿嚏——好冷啊。
后知后觉,他浮上来了?
高远彻眨眨眼,狗男女给他捆得不是石头?
当然是石头,这会儿,觉得被冒犯了尊严的石头正死力往下坠呢,可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大力愣是让它只能在水里不着底的乱晃荡。
石头:我是石头,石头沉水底是自然规律,讲不讲科学?
呵,只讲科学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来讲讲玄学?
冰冷的湖水一激,高远彻来了力气,挣扎:“救命,救命啊。”
手脚皆被捆住,他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头拱来拱去罢了,半天,夜色浓重到水天一色,高远彻泄气的停了下来。
不知哪里飘来的云,将月挡住,世界一片黑寂,不能更糟的境遇竟让他心静下来。
一静,终于想起思考不同寻常的诡异之处。
石头,还在自己脚底坠着,绳子绷得直直,自己的头,仰面朝上,半部分脸露出水面,整个人恍如一根竖着的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水波在脸颊荡啊荡,荡在头发里冰凉又微微的痒,荡在下巴上他能感觉到胡茬在暗夜里的生长。
荡着荡着……咦,总有些地方荡不到呢。
他试着偏头,靠近鼻子的地方贴近水面,水避了过去!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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