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完全没办法和成年人相比。
森鸥外听到身后的声音,他的瞳孔放大,不知道太宰为什么做出了计划外的反应。
而靠在枕头上的檀君倒是反应过来了,他抬起手臂做出防御的姿势,然后他的手臂便被太宰握住了。
原本准备反击的檀君在被抓到手臂的那一刻忽然怔住了,然后毫无抵抗力地被太宰拉倒在床上。
太宰还没有来得及防备可能来自于檀君的攻击,就忽然发现檀君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再次昏迷。
“……太宰君?”太宰是被森鸥外捡回去的,所以他知道这个孩子几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就恶劣的时候会显得活泼一点。
所以森鸥外没想过太宰会做出这种事情。
完全不合理。
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做?
明明之前看到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是一副冷淡淡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漠然,对他要做的事情是那种不耐烦的态度。
完全看不出为什么他突然做出这种事情太宰完全不需要多少思考,他的手快速地摁在了边上的警报上,大声喊道:“刺杀!”
即使森鸥外的攻击能力并不算有多强,但是也绝对是在太宰之上,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体还并没有成年。
所以他果断地请求外援。
如果现任首领死了还好,但是他现在没死,那么在港口黑手党中终究不会被人彻底架空。
首领的病房猛地被推开,有人已经持枪对准了森鸥外。
森鸥外见到此情此景,他举起双手,斜着眼睛看着太宰治,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宰。
现在愤怒反而会令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地步,不如直接摆出无辜的姿态,这样才有更多的脱身机会。
檀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然后缓缓起身。
头疼的感觉消失了,那种疯狂的感觉也消失了。
这大概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檀君坐在床边,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静静地思考这两年来他做的事情。
暴虐、恐怖、恶心……
他下达的每一条命令背后都是鲜血淋漓。
檀君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然后他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快步地走进了浴室,他打开水龙头,热水从喷头冲下,檀君扶着浴室的瓷砖,干呕了起来。
温度过高的水直接把他的皮肤烫到发红。
檀君用力地搓着自己的皮肤,直到他把自己的皮肤弄到伤痕累累才勉强停下来。
檀君握紧自己的拳头,强行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用手拧掉长发里大部分水,双手扶着桌子,看向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的人眼睛里毫无任何光彩,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湿漉漉的白发还在往下滴水。
檀君回忆起对于他仿佛还很久远的日子,他努力地复原自己当时的笑容,结果镜子里的人笑起来令他作呕。
这副皮囊还是他的,但是檀君却莫名地感觉到那个被他杀死的前任首领在他的身体里,一想到这一点,他便恶心到要吐出来。他抬手用力地捶向镜子,破碎的镜子直接划伤了他的手,鲜血顺着玻璃锋利的边缘和檀君的手指向下滴。
檀君最厌恶的便是那个前首领了,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前首领那样的人。檀君知道自己再怎么扭曲都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更何况作为前杀手的他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病重程度就和前首领持平。能够解释这种不科学的事情的只有一个原因。
是异能……
檀君想起自己杀死前首领的时候,那个人对他露出的笑容。
是幸灾乐祸的。
檀君回想起那一幕,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前首领已经死了两年,而且还是他亲自下的手,但是这并不妨碍此时此刻檀君对他的恐惧。
在他切断前首领的脖子前,他还在笑着看着他。
那是看着一个人即将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时的幸灾乐祸。
即使他所犯的错误都是因为异能,但是檀君并没有勇气说,他自己是无罪的。因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他的身体的。
此时此刻,檀君想死。
在浴室待了很久之后,檀君自己换上白色的衬衫,披散着才半干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在檀君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门外的港口黑手党的成员立刻用枪对准了他。
檀君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门口的守卫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檀君:“首、首领?”
昨天首领还病得像是随时要断了气,今天怎么就自己起来了
他们看了一眼檀君还滴着血的手,想到眼前的首领之前做过的事情,他们的声音忍不住带着颤音。
首领这又是发了什么疯?
一个病弱的疯子已经足够可怕的了,如果这个疯子还健康起来,那还有多少人能够拦住他檀君虽然穿着白衬衫,可是这衬衫布料十分厚,所以完全没有办法看到他通红的皮肤。
不然他们只会觉得檀君更疯了。
檀君并没有理会他们,他走到电梯边:“尾崎干部现在在哪里”“尾崎干部正在在地牢审讯森医生。”守卫匆忙跟上去,对檀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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