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往前走,贺司珩的闹钟再次响起,提醒他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贺司珩揉揉她的头发:“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遇到一个比我条件好的,难道你也会跟他跑?”
卧室里静默无声。
晨光从床畔处渐移,辗转落在她眉眼,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但经过室内暖气的炙烤,也显得温暖炙热。
今兮沐浴在阳光下,高烧的大脑有些迟钝,慢半拍地想刚才贺司珩问的那个问题。
如果遇到一个条件比他好的,她会放弃贺司珩吗?
条件好,得是什么样的?那个人得比贺司珩帅,得比他有钱,得比他上进,最关键的是,他还得待她比贺司珩待她好。
好像,要求是有点儿多了。
吃了退烧药,药效上来,她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只是脑海里冒出个念头来。
她这么麻烦的人,麻烦贺司珩一个也差不多了,换做别人,可能一开始新鲜感上头还能对她好,时间一长,没有人能做到贺司珩这样的多年如一日的。
可能,也许,大概……她不会放弃贺司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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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烧,元旦泡温泉的项目被今兮取消了。
她想要告诉孟宁一身,打开手机,看到孟宁昨晚半夜给她发了条消息——她来月经了,没法下水泡温泉。
今兮回了个“好”,便将手机熄屏,躺在客厅沙发看电影了。
或许是老天爷终于看不惯她在冬天不穿秋裤的行为,今兮这场高烧好了又烧,反反复复。元旦第三天,贺司珩意识到不对,抓起衣服往她身上套,“流感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
“不去好不了。”
“你不是医生吗,你不能给我看病吗?”
停车场里没有暖气,电梯门开的时候,阴冷气流涌了上来,今兮在贺司珩的怀里缩了缩。
贺司珩无奈:“术业有专攻,而且你这是流感,每天都得去医院打吊瓶。”
今兮被他塞进车里,吸了吸鼻子,她看向窗外,路过的街景在寒风下显得萧瑟,整座城市陷入白雪中,街道上空荡荡,连霓虹灯都不再闪烁,整座城市都没什么活力,像是生病了一般。
她呢喃:“生病,可真烦。”
到医院后,贺司珩带她去急诊挂号问诊。
医生说:“是流感,冬天流感季嘛,没什么的,来打几天吊瓶就能好,对了,平时多穿点,注意保暖。”
因为生病,今兮的脸都是惨白的,毫无血色,她眼睫低垂,低低地应:“知道了。”
输液厅里,今兮无聊地看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速很慢。
她问:“这能调快点儿吗?”
得到的回答是:“不能。”
她撇了撇嘴,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没一会儿,贺司珩突然站起来,“我出去一会儿,要是吊瓶打完了我还没回来,你就让护士给你拔针。”
她漫不在意,低头专注看手机,“知道了。”
等到她朋友圈刷完,刚好吊瓶也打完了,护士过来给她取吊瓶,远远地就看到她和贺司珩两个人坐在一起,在灰扑扑的输液厅里,两个人分外惹眼。
怪不得那么多女的追贺司珩,贺司珩都不看那些女的半眼。
有了这么一颗璀璨夺人的明珠,谁还会对平凡尘土青睐有加呢?
护士过来,没有刻意和今兮搭腔,只是处理好后,和她说:“贺医生在大厅那里等你。”
今兮稍稍愣了愣,很快发应过来,“谢谢。”
出了输液厅,再往前走几步便是医院大厅。贺司珩背对着她,站在角落处,离得近了,今兮注意到,他手上拿着手机,在和人打电话。
她无意偷听。
原本想走,但是突然间,听到贺司珩那句:“林氏企业的女儿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么个穷苦医生?妈,您别瞎折腾。”
迈开的步子,似灌铅般重。
好在她很快清醒过来,怡怡然离开医院大厅,回到输液厅原先坐着的位置上。
护士见到去而复返的今兮,疑惑:“没找到贺医生吗?”
今兮心里乱糟糟的,含糊不清地回:“嗯,我在这儿等他吧。”
“啊……好。”
护士半疑半惑离开输液厅,路过大厅时,瞥见贺司珩的身影,“这不是在这儿吗,怎么会没找到?”
可她还是没回去今兮那里多嘴,别人情侣间的事,外人只需旁观,无需多言。
贺司珩这通电话打到一半,他就不耐烦,“妈,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说了,最近流感多,您记得多穿点衣服。”
于素:“我知道,那你——”
“——不见,我先挂了。”
电话被他无情地掐断,贺司珩眼里滋生疲倦,伸手揉了揉眉骨,这才回到输液厅找今兮。
今兮的吊瓶也打完了,她有气无力地被他搂在怀里,“你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贺司珩说:“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今兮:“于姨怎么突然给你打电话?”
贺司珩:“让我有时间回家。”
怀里的人没再说话,贺司珩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是她生病了不想说话。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也万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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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流感让今兮请了很久的假,没去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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