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面无表情:“圈子里都传遍了,贺司珩,你把我当聋子是吧?”
贺司珩笑:“我来悦江府,是和江泽洲吃饭的。”
今兮眼色一凛:“你现在都要搬出这种谎话来骗我了吗?是谁和我说的,如果不能百分百保证谎言不会被戳破,就不要说谎。”
她把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一字不落。
今兮:“江泽洲知道你为了相亲拿他当借口吗?”
话音落下,车厢内寂静三秒。
而后,响起咳嗽声。
江泽洲默默往座椅中间坐了坐,以便欣赏接下来天鹅公主的变脸过程,他说,“江泽洲本人表示,今晚,确实是和你身边这位男士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今兮扭头,眼神带着克制的惊讶、震惊,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尴尬。
“还有,你能不能别到处说悦江府的菜难吃了?有你这么砸我家招牌的吗?嗯?天鹅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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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停车场,冬夜晚风凛冽。
今兮的脸被风吹得惨白,没一丝血色。她的表情干净又冷淡,只是在对上贺司珩含笑的眉眼时,有些绷不住,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泽洲就在车上?”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她上来就一通冷淡斥问,他哪儿还有心思去说这个。
今兮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正这时,不远处,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又夹了几分惊喜:“今兮?你怎么在这儿?”
今兮回头望,眼眸温顺地垂下来,唇畔溢出柔和笑意,乖巧叫人:“于姨。”
于素和贺成靠了过来。
他们特意过来叫贺司珩一同进去,没成想,看到了今兮。
于素是打心眼里喜欢今兮的,她没女儿,把今兮当女儿疼,也曾开玩笑,让今兮当她的干女儿。只是遭贺司珩反驳:“你把她当女儿宠就行,干女儿就没必要,说出去,还以为他家回南城就是为了咱家多帮衬他家,影响不好。”
原本两家关系就好,这事儿要是放在今兮刚出生那会儿,倒是没什么。但现在,贺家地位高,人人都想从贺家刮一点儿油水,今家刚回南城,到处都需要打点,认干女儿的事儿传出去——对今家生意来往是有利的,但名声确实是难听了。
这么大的家族,靠女儿谋利。
因此,打消了于素认今兮做干女儿的想法,但于素也确确实实把今兮当女儿宠。遇到喜欢的、中意的东西,都会买给她,每年过节,给今兮的红包,比给贺司珩的还要厚上一叠。
于素拉过今兮的手,“手怎么这么冰?”
今兮说:“风有点儿大。”
“快进去吧,”于素拉着今兮往悦江府的大堂里走,边走边问,“怎么在这儿啊,和朋友约了在这边吃饭吗?”
今兮没敢说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含糊道:“刚好在这边儿逛街。”
附近是南城最热闹的商圈,银泰在不远处闪耀。这个解释,看似最合理。
于素也深以为然,“晚饭吃了吗?”她热络地说,“正好我们和你江叔叔他家约了吃晚饭,你也认识,要不一块儿来吃饭?”
今兮迟疑。
身后,响起贺司珩低沉磁性的嗓音:“一起吧。”
今兮看了他一眼,又问:“不会打扰你们吧?”
于素:“当然不会,我巴不得你天天和我一块儿吃饭。”
今兮眼尾上扬,笑意在眼里似泯泯烟雨荡漾开,绵柔又温婉。
于素拉着今兮去包厢,她有着数不清的话,一会儿问今兮最近在忙什么,一会儿又说她今天穿的真漂亮,但这种天气,到底还是要多穿点,小心感冒。
关心体贴的,仿若亲生母亲。
今兮在她身边,眼眸低垂,无论于素说什么,她都说好。
到包厢,江氏夫妻已经在里面坐了许久,见他们来,也没起身,坐在那里招呼着他们。这是面对好友,而不是生意伙伴的态度。熟络,不弄虚作假的客套。
“这是今兮吧,上次你在歌剧院的演出,我去看了,很好看。”江太太对芭蕾舞剧很感兴趣,今兮当时也把前排的票差人送给江泽洲,辗转到她手上,她说,“谢谢你给我的票。”
今兮:“江阿姨喜欢就好,下次我要是有票,还会给您的。”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想要什么票没有?但江氏夫妻做人极有原则,不收外礼。今家和贺家关系好,贺成在中间牵线,今家和江家才拉近的关系。
大圆桌坐得满当,今兮被于素拉着坐在她边上,她左手边是于素,右手边,是贺司珩。
菜上得很快,服务员们把门合上,站在门外防止有外人进来。里面,江泽洲很快切入主题,和贺成谈公事。
男人在谈公事,女人们,则在聊日常。
江太太问:“我听说你相中了林家那位姑娘?”
于素:“没呢,就是之前听他们说,觉得那姑娘不错,我寻思着阿珩年纪也不小了,想着让他俩认识认识。”
今兮刚夹到碗里的糖醋排骨,突然又没了胃口吃,她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
那一边,江太太还在说:“正巧,林总就在边上包厢吃饭,要不我给你牵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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