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关系,大概是你和江泽洲、周杨的关系?只是后来我们都离开江城,没再联系了。之前外公不是说过他,你还记得吗?我们住一条巷子,他老是带着女朋友在巷子里……嗯,各种甜蜜吧。”
“我来南城之后就没和他见过面了,也没了联系。其实今天不是我和他再见面的第一天,你生日那天,我在周杨的酒吧,见到他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分场合地和女生调情。”
“然后是这个节目,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也来的,而且还是当评委。所以我见到他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讶。”
夜风中,树叶簌簌作响。
今兮双瞳清亮,望着他,“这个解释,还满意吗?”
四目相视的一瞬。
贺司珩搂着她腰的手收紧,整个人倾身靠近,将她压在休息椅冰凉坚硬的椅背上。
她贴着他的胸膛,触碰到他黑沉长眼,紧锁在她身上。
“早点儿解释不就好了,非得等到这个时候?”他沉沉呼吸吐在她脸上,暗哑声线,在半夜,凉风经过,带着秋夜的凉。
今兮笑盈盈:“是啊。”
音调软绵,温吞极了。
“可我难得见你吃醋,这不得欣赏会儿。”
换来他没情绪的一声呵笑。
今兮:“怎么你吃醋的样子也这么帅啊?”
贺司珩闻言眉一挑,“继续。”
今兮:“什么继续?”
贺司珩:“接着夸,我看你能夸出个什么来。”
今兮笑得乐不可支,软骨似的倒在他怀里。蓦地,仰头,在他下巴处轻舔了下,“贺司珩,你心眼是真的小。”
“这是在夸我?”
“当然不是。”
贺司珩脊背往后一倒,搂着她的手松开,“还想我抱你?起开——”
话虽这么说,但他保持着虚抱她的姿势。
今兮:“那我真起开了?就去别人的怀里了啊。”
他语调泛冷,阴恻恻地说:“你去一个试试。”
“看吧,小心眼。”
贺司珩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靠在椅子上,望向不远处的眸光,旷远清幽。月光皎洁,印在他眼底,一片耀眼清辉。
今兮仍旧喋喋不休,说他小心眼。
他嘴角,不可控地往上翘了翘。
是啊。
他就是这么个自私又蛮横的人。
仅仅因为她电话那边出现的陌生男嗓,这一整天,心情躁郁。
平日他清冷疏离,但也称得上是平易近人,但今天,办公室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阴鸷冷漠。就连做手术时,林立勋使劲调节气氛,刚活泼稍许的手术室,因为他一个眼神,瞬间冰冻。
后来手术结束,林立勋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贺司珩阖了阖眼,深知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抱歉,我不会再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这有什么的,你又没影响工作,只是……”林立勋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怎么说呢?反正,是不好接近,也不敢接近。”
贺司珩拧了拧眉,只字未语。
林立勋说:“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贺司珩的脸色微变,“您怎么会觉得,我是和女朋友吵架?”
“不说你,就说其他人,在你这个年纪,总不可能是和父母朋友闹别扭才这样。更何况是你,你很少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也很少,会和我们提到你的私事。”林立勋倒是不介意,“人和人的相处,有距离感,这是好事儿。”
贺司珩捧着手里的咖啡,无声哂笑。
林立勋道:“和女朋友吧?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那时候老和你师母吵架,她嫌我工作太忙不陪她,我么,什么也不能反驳,工作结束了,就跟只哈巴狗似的围着她转,各种好话说尽了,才讨她一下笑。”
贺司珩很难想象自己的导师有这幅模样。
林立勋叹了口气,怅然道,“这么一想,那些日子跟上辈子似的了,整天黏在一块儿,对方身边出现个男生,甭管和她有没有关系,都会为此吃半天的醋……哈,是不是很难相信?可是没办法,男人么,再成熟,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会幼稚。”
贺司珩的眸色渐深,“是吗?”
见他终于有所回应,林立勋知道这是被自己猜中了。
他嗓子里荡出笑,拍拍贺司珩的肩,过来人的口吻,说:“吃醋么,挺常见的,谁谈恋爱不会吃醋啊?最主要的是一点儿,感受到对方的情绪,然后,保持坦诚,一段感情要走下去,除了喜欢是不够的,还要坦诚。”
说完这一段话,林立勋不再多言。
他带了那么多学生,唯独贺司珩,是他最得意的那个。他知道,自己说这些,贺司珩就会领悟了。于是将这块地方腾给他,让他自个儿琢磨。
坦诚。
贺司珩想,他和今兮之间,大多时间坦诚相待的,是身体。
她跟狐狸精似的,一出现,便夺走他的心智,让他无法保持足够的清醒。
好在。
她感受到他的情绪后,没有任何隐瞒,清清楚楚地解释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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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点多。
贺司珩有个微信群,里面除了他,还有周杨和江泽洲。
往常,都是周杨和江泽洲在里面聊天,约饭局约酒局。他们是不约贺司珩的,因为知道约了也没用,也知道,要是约他,最好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约今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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