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饿了。让厨房给我做些吃的。我想吃肉,还想喝温暖的汤。”
“转告陛下与公主,我今天不能去与他们共进晚餐了。还有,让人把我寝间的壁炉给升起来。”
“是的,殿下!”
侍女们听话地做事去了。剩下安柏想要扶着叶棠回寝间,叶棠却是摇了摇头。
“安柏,我们去庭院里采点花给公主吧。”
白雪的精神情况不太妙,看到花她应该会多笑一笑。再说壁炉从升起来到烧热都是要花时间的。叶棠浑身僵硬,在回寝间之前也想再走一走,不说增加体力,好歹能让身体暖和起来。
“好的,殿下。”
稳稳地扶住叶棠,安柏的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她已经发现了,王后是真的喜爱公主。而公主也是真的仰慕着王后。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要好到她与母亲都自愧弗如的地步。
卡斯特利翁的夜晚实在是冷得厉害。光是踏入庭院叶棠都感觉脸上被刀子刮来刮去。安柏本来想让叶棠在窗前等候,自己去庭院里采-花就行,但叶棠还是踏入了庭院。
这里是玛琳菲尔德想来却没能来的地方。
“那殿下,请您在这里稍等,我去找园丁拿剪子和篮子!”
到了采-花这个环节,安柏怎么都不愿意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后去碰或许带着刺的玫瑰了。叶棠拗不过安柏,只好与安柏约好,她来选玫瑰,玫瑰由安柏来采集。
月亮从云彩下尖尖地冒出个脑袋。叶棠站在月色笼罩的花丛之中,手指拂过开得浓烈又鲜艳的玫瑰。
卡斯特利翁的玫瑰很美,哪怕在冰天雪地里也能盛放。就是这种异常艳丽的玫瑰上面的刺也非常锋利,叶棠还没摸到玫瑰的茎秆、仅仅是手指不经意地碰了下玫瑰的叶片,手指就被划破了。
左手臂包成粽子的叶棠瞧着疯狂流血的手指,微微叹息。
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拿出手帕来按住伤口给自己止血啊?安柏回来大概又要泪汪汪地看着她、用视线指责她不听她的了。
“……王后殿下?”
铠甲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叶棠还没回头,对方就快步走了过来。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右手正以不自然的动作抬在空中。
凯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护卫,准备从城堡回到自己在城中的落脚处。他远远地看到庭院里站了个人影,便警惕地靠近了过来。结果发现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受了重伤的王后。
“奥斯莱卿。”
绿色的眼睛青翠欲滴,这个瞳色让叶棠想起了辛德蕾拉。这让她忍不住多凝视了骑士的眼睛一会儿。
“殿下,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凯’。”
玛琳菲尔德很高,凯更高。他站在叶棠的面前就像一堵活生生的肉墙。
“您的手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叶片划到了一下。”
叶棠不打算麻烦凯为自己治疗,却也没有慌慌张张藏起自己正在滴血的手指。
“恕我失礼,殿下。”
凯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他用自己的手帕系紧了叶棠的手指,为叶棠止血。
手指一痛,叶棠却没有尖叫。她总觉得这个对话有点耳熟。
“对了卿,我与陛下在公主的寝间里发生了一点小误会的那天,也是卿为我止的血吧?感谢你,卿。卿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满足卿的任何要求。”
一点小误会?
凯对于王后的形容着实感到一言难尽。那天王后的血止不住地流,不光染红了公主的床褥,也濡湿了他的披风。
王后在他怀中迅速地失去温度,她那青白的脸色简直如同鬼魂。
那天的事不说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起码他短时间内无法忘记。可王后居然说那是她与王有“一点小误会”?
“不必了殿下。为皇室尽忠是我们骑士的义务与责任。……那件事,陛下也早已给过我赏赐。”
包好了叶棠的手指,凯再度站起。叶棠又只能仰着头了。
“哦……?赏赐?陛下给了卿什么赏赐?”
叶棠倒是不知道奥斯本一世会因为凯为她止血而给予凯赏赐。
“……金币还有珠宝。大概有个两箱左右。”
“明白了,那么我明天会让侍女给卿送三箱金币还有珠宝过去。”
“殿下——”
“卿不用推辞。陛下是陛下,我是我。卿救的是我的性命,我自认自己的性命还是很值钱的。”
叶棠说罢挥挥手:“退下吧,卿。”
凯只能从命。他向着叶棠行礼,很快离开了庭院。
叶棠则转向躲在庭院大树后面不敢出来的安柏,说了一句:“出来吧。”
“噫!对、对对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安柏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撞破的是不该被看见的场景。
“没关系。下次你不用偷看。想看直接看就是了。”
别说叶棠和凯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叶棠也不在乎被人看见,被人告发——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必定是与那个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什么阻力、障碍她都会尽力排除。
双手拎着篮子、篮子里还放着剪刀的安柏被叶棠说得红了脸。
凯不是没有察觉到躲在树后的安柏,所以他很快就明白王后让他退下是为了方便安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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