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么许多时装屋老板就要在破产的同时背上巨额负债。并购时叶棠不一定会留下并购店铺的老板,但她至少可以让这些时装屋老板不至于背上巨额债务。
当然,并购本身也对“现代女士”有好处。它能为“现代女士”带来充足的生产线、仓库,还有更多能够成为时装设计师的裁缝与裁缝学徒。
一旦条件成熟,叶棠就会建立新店“现代男士”。这也是为“现代男士”的建立做准备。
叶棠在起草计划的初期就让索菲娅来写具体的企划书,毕竟比起单纯的学习来,这种实战式的参与更能让人快速累积行业经验。
索菲娅最初也有过诚惶诚恐与不知从哪儿下笔的抓耳挠腮,但现在,她作为叶棠计划的参与者,对于情况的把握是非常准确的。
索菲娅与叶棠一起回了“现代女士”。叶棠去了三楼换衣服,索菲娅则找来巴黎时装协会的协会长,向他询问她记忆中的那些男人们是哪家店的所有者。
“小姐,您是说这个位置长着两颗痣的男人吗?”
协会长指了指自己右唇上方、鼻子之下的位置。
“没错。还有左手虎口到食指指缝上有伤的男人。”
戴了顶白假发的协会长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点点头:“我知道小姐要找的人是谁了。不过小姐,我能问一句您为什么要找他们吗?”
十六岁的索菲娅微笑起来,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笑容已经带上了两分叶棠的气质。
“当然可以了。”
“协会长您也知道我们‘现代女士’打算买下那些开不下去的时装屋。但是您看,有些时装屋只是现在受了‘现代女士’的影响,所以有些萧条而已。我相信这些时装屋以后会在他们所有者的英明决断下重整态势,再次在这个美丽的巴黎站稳脚跟。”
“为了不让这样有着大好前景的时装屋因为我们‘现代女士’被耽误,我才想向您询问这几位的身份。”
索菲娅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不会认为她有什么威胁。
协会长对索菲娅的话不疑有他,他一边“噢噢!”地发出惊喜的声音,一边感慨叶棠这样低贱的出身居然也知道同业者不仅仅是竞争对手,还能是同舟共济、相互扶持的商业伙伴。
协会长不会想到的是:短短两个月后,索菲娅打听过的时装屋老板们吃起了大碗牢饭。他们被自己拖欠货款的布料商人、小配件制作者乃至旗下的裁缝们一纸诉状告到了法庭。
由于受害者众多,法官也不能草草了事。收了其中一个时装屋老板贿赂的法官也曾经准备做点儿什么,巧合的是,正好有皇室直属的官员来到他主持的庭审旁听。
收受贿赂的法官当然选死被告不死自己,横竖钱他也拿到手了,就算他不办事被告也奈何不了他什么。因为,他会判被告死刑。
受贿法官的判决一出,被判了死刑的时装屋老板立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妻子带着孩子们当场嚎啕大哭,他指着受贿法官刚想说法官明明收了他的钱,承诺会判他无罪,他就被法警一个麻袋套在了脑袋上,跟着一条麻绳紧紧地捆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说出话来,只能跟只待在的畜生一般被人拖了出去。
叶棠没有去旁观庭审,索菲娅倒是去了。
从法庭出来的时候,索菲娅面上并无恐惧、沉痛、愕然亦或是难以接受的表情。她平静地为自己戴好“现代女士”新发售的帽子,在飞舞的早春花瓣中坐上了马车。
不管是那些被扔去吃馊臭牢饭的时装屋老板们,还是这个被判处了绞刑立即执行的时装屋老板,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敢得罪自己的布料商人、小配件制作者乃至裁缝与裁缝学徒们怎么突然就敢来找自己麻烦,还都是一窝蜂地来找麻烦。
只有索菲娅知道叶棠救那些被拖欠货款的布料商人、小配件制作者于水火之中。裁缝与裁缝学徒们通过起诉拖欠他们工资的时装屋老板可以拿到自己被拖欠的部分工资。变卖时装屋老板的私有财产依然填不上的窟窿,则由叶棠补上。并且其中技艺优秀者直接被内定为“现代女士”或是“现代男士”的专用裁缝,有潜力成为设计师的人则被单独培养。
索菲娅乘坐的马车越靠近“现代女士”所在的三层小楼,大街上的香气也就愈发浓郁——叶棠不喜欢光秃秃的建筑,所以在“现代女士”的营收趋于稳定之后,她立刻买下了爱丽舍田园大街十三号周围的其他房产。
这些房产出乎众人的意料没有变成第二家、第三家“现代女士”,也没有变成“现代男士”。倒是直接被叶棠找人给铲平,并布置成了花园。为此“现代女士”特别歇业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可把巴黎的贵族们和有钱人们给憋坏了。
不过事实证明“现代女士”这两周的歇业是值得的。
从“现代女士”的二楼、三楼看出去,外面的景致更好了。一面可以看到对面咖啡厅、书店与餐馆等现代建筑,另一面则可以看见种植了丁香花、白玉兰、芍药、山茶等等花卉乔木的花园。
夏季之前,花园里的喷泉、石雕还有石道都会尽数完工。届时女士们不仅可以在花园里乘凉小憩,与三五好友小聚并相互展示一下自己今天的战利品,还可以让闲不住的孩子们在自己购物时有地方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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