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就把脚撤了,肖玙来到车前,在轮椅上揖礼,“岳父,岳母,小婿来接您二老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您二老受委屈了。”
宁馨在车里坐在外婆怀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觉得今天她爹爹和娘亲都好奇怪呀。平时娘亲跟爹爹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爹爹从来都跟娘亲大声说过话,也没冷过脸的,看着娘亲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娘亲看爹爹也总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儿了呢?是像小豆子的爹娘一样儿,打架了吗?那为啥外公外婆也不拦着呢?外婆身上怎么一抖一抖的?想笑为啥不笑出声呢?为啥要忍着?啊啊啊,爹娘是在演话本呢?好厉害哟。然后小丫头用俩小爪子把嘴后得严严实实的,示意外公外婆,她不出声,就静静的看爹爹和娘亲表演。楚破虏看外孙女这么有悟性,真是从心里往外的透着高兴,拿大手在外孙女的头上拍了拍。听到女婿的声音,战术性的咳了咳。
“委屈什么,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我和她娘怎么都是高兴的。”出来先跟女婿说了一句,又瞪闺女,“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还当这是县城你的酒楼里呢?横八尺竖三丈的你说了算。悄停点儿,听姑爷安排。”
“哦。”楚然就委屈得不行不行的,但还是做个听话的乖乖女的样子。磨磨蹭蹭的过来推肖玙的轮椅,“去哪啊?”
肖玙就很感激岳父深明大义的脸,拍拍他媳妇的手,“先送岳父岳母回家,咱再回王府,我也没去过呢,你放心,一切有我,别害怕。”
嗯,我可害怕呢。
就这么着,楚然还没进城门呢,由围观群众口口相传的,京城百姓跟看了现场直播似的。哦,原来是楚氏同意了平妻的呀?哦,原来宁王跟太后和皇上犟着不干呢?哦,原来丞相还拿告老还乡逼着皇上表态呢?哦,皇上肯定是站在人家亲弟弟一边儿的,没松口啊。哦,那这穆丞相一家可是不地道,为了你家小姐的名声,宁王连王府都回不去呢,咱都知道了,穆小姐清清白白的,当个尊贵的郡主娘娘它不香吗?啥?郡主娘娘,你们这就傻了吧?那是王子的岳父尊贵呢?还是郡马的岳父尊贵?你们这些土老帽觉得郡主娘娘尊重了,人家丞相家可不一定看得上呢。哦,你要这么说,那咱就明白了……
穆丞相在府里坐着,听着下人回报外面的热闹和言论,气得摔碎了几套茶具,外人是不知道的。穆小姐早早的就在王府门口站着等王爷和王妃回府呢,来往人群的讨论,她直接就能听到,身子真打晃,是气的还是羞恼的,谁也不能知道。反正是丫環婆子的给抬了椅子出来劝着她坐着等,她非不肯,就说不合礼数,非得站着等,大美人嘛,体态优美,带着帏帽都能隐约的看得出柔美的轮廓,让围观的群众大饱眼福,窥探到一点点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有那好事的,从城门跑过来的,啧啧有声的感慨,这两位宁王妃那可真是天上地下,那位一巴掌估计就能把这位拍死。有嘴欠的,还冲着陈福和护卫们喊呢,说王爷送楚家两老回家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别在外面儿等啦。这个不用说,王府的护卫小厮的一直打探着消息呢,比他们知道得详细多了。
肖玙给楚爹楚娘买的宅子离城门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是个二进的院子,不大,还有十几个下人,外院够下人住着。内院老两口住着宽宽敞敞的,“我在城外给二老买了个庄子,靠着山,山还还着十来亩的莲塘,还有几百亩地,离城里不到三十里,近便,二老要是觉得城里闷了,去庄子上散散也可以。”
老两口对这院子很满意,一点儿没觉得小,楚娘还说呢,“要这么些人伺候着干啥?我跟你爹还没老得动不得地方呢?我伺候人行,让别人伺候我,怪不得劲儿的。”以前在县上,也没有下人,就是酒楼的伙计帮工啥的帮着抱抱柴火烧个水啥的,饭跟着酒楼伙计一块儿吃,洗洗涮涮的都是她自己做的。
肖玙就笑着给介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是宁森,我舅舅府上总管的亲侄子,也是将军府的老人儿了,信得过。”又指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这是平姑,以前在凤仪宫里当差的,才放出来,给二老当个内管家,是个能拿得起来的。”
两个人就行礼,叫老爷老太太。
另外还有两个丫头,是跟着楚娘的。两个随从,跟着楚爹的。还有两个粗使的杂役,一个厨娘,两个粗使的妇人。还有两个护院。就是这么些人了。
城外的庄子里还有一套班底,也有庄头护院,还有不少佃户,那些都没细说。
院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是照着老两口的喜好准备的,没有奢靡的,都是普通百姓家常用的,粗笨耐用的,一看就是用了心了。后院还给楚爹准备了练武的场地。老两口就越发的满意了。
肖玙的随从来报,说穆氏王妃带着府里的下人在大门口等了几个时辰了。
那就不好在这边多留。
孩子没带着,别折腾她了,也怕她到底年纪小,再配合不上。就把她留在了外婆家。
楚然两口子这才往王府走。
一路上,马车根本就走不快,太多看热闹的百姓了。
闲人是真多。
楚然心里吐槽,但了说明,京城确实挺富庶,要不然百姓也不会有这么些闲心看热闹了。
到了王府门口,穆婉如的帏帽已经摘了,露出她风华绝代的姿容。站了这么多时间,身子摇摇晃晃的,楚然才一掀车帘子,她就蹲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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