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下子补过了头,把自己搞得太水当当了。
有时候苏瓷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会感叹,肤白貌美又有钱,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得了这么一个好壳子呢?
饱受了社畜压力的苏瓷儿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空的,没什么追求的她认为只要能活着就好了。因此,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当咸鱼。
咸鱼当久了,失去了面对危机时的反应能力,这大概就是耽于享乐而付出的代价吧。
花袭怜的指尖划过苏瓷儿的面颊,微微一用力,那里便沁出一滴血珠子,顺着女人光洁的肌肤往下落。
美人抬眸看他,眉头微蹙,瞳孔是浅淡的灰,浸出一层薄薄的月色,看着更加疏离。
“我最讨厌大师姐这副模样了。”
青年突然收手,他站在苏瓷儿面前,表情变得冷漠,声音很低,像是在刻意压制着情绪。
“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牵动大师姐的心。”
苏瓷儿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师姐与那个路任家是什么关系?我瞧着大师姐对他甚是看中。”
苏瓷儿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您老哪里看出来的?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路人甲罢了啊,怎么老是被您老拉出来躺枪呢?
“不如,我杀了他,替大师姐助助兴?”青年一边笑着,一边抬起自己的右手。
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微微弯曲,那里缓慢冒出一团缠绕着的魔气。
与此同时,黑暗中,青年身后浮起一个被束缚住的人影。他似乎是昏迷了,身上被魔气缠绕,随着青年抬起的手缓慢升到半空中,彻底暴露在苏瓷儿面前。
路任家!他什么时候被抓住的?
“不要滥杀无辜。”苏瓷儿急道。
她不知道这位路任家同志是哪里惹到这位大魔王了,居然躺着也中枪。
“哦?”青年声音更冷,“大师姐这是在担心他?”
虽然昏迷了,但因为身上的魔气越束越紧,所以路任家喉咙里无意识发出闷哼声,像是极其难受。
青年表情冷漠,仿佛自己手里捏着的不是一条人命,而只是一只能轻松碾死的蚂蚁。
夏日的风带上了几分喧嚣,寒意从骨子里开始往外爬。
苏瓷儿站在那里,面颊上的伤口突然开始剧烈疼痛。
眼前的青年与少年时期的花袭怜融合在一起,同样的眉眼,不同的表情,苏瓷儿终于明白,现在的花袭怜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会挨着她撒娇的小少年了。
当然,若是她经历了那样的事,定然恨不能出来将她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还挨着撒娇呢?
现在的他,是小说里那个杀人如麻的可怕魔主。
剥皮、挖心、断骨。
满清十大酷刑都只是他折磨人的开胃小菜。
摆正了心态,苏瓷儿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冷静道:“放开他。”
一袭红衣的青年一张脸隐在黑暗中,表情扭曲而疯狂,“如果我不呢?大师姐又要刺我一剑吗?还是,想杀了我?”花袭怜右手一捏,一缕黑气径直箍住了路任家的脖子。
男人开始呼吸困难,面色出现明显的青紫痕迹。
不能再拖了,他是真的要杀人!
苏瓷儿突然抽出莲花剑朝前刺去。
按照苏瓷儿的设想,花袭怜会侧身避开,然后她就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带路任家逃跑。
她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她不应该往没有人的地方跑,而是应该朝人多的地方跑,尤其该往一寸宫女弟子们的所在地跑。
花袭怜为了保持自己的温暖白莲花人设,一定不会在那里对她怎么样。
玉髓剑的光比月色更浓更亮,零星的白色光点满覆剑身,那是苏瓷儿身上的灵气。
可让苏瓷儿没想到的是,面对这一剑,花袭怜就站在那里,任由那柄莲花剑刺入他的肩胛骨处。
剑尖处刺入皮肉的触感顺着剑身传递过来,苏瓷儿心神一震,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青年垂眸看一眼自己沁出一点血迹的红色衣衫,再垂眸看向举着剑的苏瓷儿。
“呵。”
一道很轻,很凉的笑。
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奢望,也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大师姐,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话音未落,青年出手,速度快到苏瓷儿连看都没看到。
手腕一阵剧痛,她手中的剑就这么被他夺了下来。
苏瓷儿捂着自己的右手腕,感受着那股深入骨髓的痛苦,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除了三年前替花袭怜挡了余海潮那一击外,像苏瓷儿这样把自己弄得娇气气的修真者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而让苏瓷儿更加感到伤心的是,花袭怜居然真的弄断了她的手腕。
因为生理性疼痛,所以苏瓷儿红了眼眶,美人瞪着他,眼睫湿润,带着一股明显的委屈之色。
青年像是没看到似得,把玩着莲花剑,然后猛地一下朝苏瓷儿的方向扎过去。
苏瓷儿下意识闭上眼,耳畔有一阵剑风飘过。等她再次睁眼,就见莲花剑被戳在她耳边的树干上,上面挂着一缕黑色。
玉髓剑虽未伤到她,但却削下了她的一缕碎发。
青年不知何时走到她跟前,笑盈盈地垂首看她,似是十分喜欢她被吓得一哆嗦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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