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听到苏瓷儿的声音,路任家一愣,他扭头看向她。比起其他人的狼狈模样,女子显得非常从容淡定。
路任家目光闪了闪,然后露出一个笑,他道:“我没事,苏姑娘呢?”
“我也没事。”
林子里的风轻轻吹过,撩起女子帷帽一角,从路任家的角度能看到苏瓷儿微微抿起的唇。那里有一个极细小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能看出来那是被食尸虫咬的。
路任家面色变了变,他抬手指向苏瓷儿的嘴,“苏姑娘,你被食尸虫咬了?”
苏瓷儿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点头,“嗯。”
“我这里有伤药。”路任家赶紧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白瓷小瓶,还没递给苏瓷儿,就被一只手横出拦住了。
青年笑盈盈地看向路任家,“我们有。”
说完,他拉着苏瓷儿就进了她的小帐篷,一点也不客气。
苏瓷儿的小帐篷实在是小,只能勉强挤得下两个人。
她看着青年那一双大长腿憋屈地弯跪在那里,有些难受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师弟,你不觉得有点挤吗?”
“怎么,大师姐这是嫌我脏?”青年眉眼一瞥,面色阴郁。
苏瓷儿:……
面对这位脑补帝,苏瓷儿选择沉默。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在花袭怜看来就是默认。
“呵,”青年嗤笑一声,右手掐住她的下颚,指腹擦过那道细小的伤口,“大师姐嫌我脏,我便偏要贴着大师姐。”
苏瓷儿:……请问您还是十六岁的叛逆少年吗?
提到十六岁,苏瓷儿就忍不住又想到了少年时期的花袭怜,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已经是一朵小黑莲花了,但明显也比现在可爱多了呀。
还会软绵绵地唤她大师姐,那里像现在这个,只会笑里藏刀,蜜里藏毒。
原本不再流血的伤口又被擦破了。
虽然伤口不大,但苏瓷儿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细密的疼痛感,她下意识蹙了蹙眉。虽然只是一个极小的动作,但还是被花袭怜捕捉到了。
“疼吗?”青年的力道不轻反重,表情阴鸷,变态到了极致。
美人蹙着一弯黛眉,眸中浸润出轻薄的雾色,像冬日晨曦出现前未被驱散霭雾的天空。
“疼。”苏瓷儿万分诚实。
“疼就对了。”花袭怜压在苏瓷儿身上,说话的时候那张明艳如芍药花般的面庞几乎要贴到她的脸。
“大师姐现在的疼,比不上我的万分之一。”
苏瓷儿那一剑就像是花袭怜流入身体心脏里的那滴泪。
那滴泪从心脏里慢慢浸润出来,盘旋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然后再跟他的灵魂结合在一起。
肉体与魂魄,生理和心理。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身体被撕开,灵魂被拉扯的痛苦。
看着眼前青年渐渐猩红起来的眸色,苏瓷儿下意识伸手出,按住了他的左臂。
“胳膊断的时候,疼不疼?”
青年浑身一颤,像是被触到了什么禁忌。
也许是疼的。
时间太久,他竟都记不得那个时候是如何疼的了。他只知道,断臂之疼不算什么,那刺在肩膀上的一剑才是真的疼。
疼到他日夜难安,撕心裂肺。
“大师姐,你后悔吗?”花袭怜颤抖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苏瓷儿按着青年的左臂,又看了一眼现如今拥有深不可测实力的花袭怜。
不答反问,“你变强了,后悔吗?”
青年眸光闪了闪,道:“不后悔。”
苏瓷儿勾唇,“那我或许,也是不后悔的吧。”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疼。
那只掐着她下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抬高了她的下巴,然后青年就势埋头,张嘴,恶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脖子。
脖子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苏瓷儿能感受到花袭怜冰冷的牙齿触感,他身上的禁制被破开后,似乎连牙齿都变得跟蛇类一般尖锐,带着一股兽类的凶蛮。
他咬住她的一块皮肉,恶狠狠地叼着,就跟狗叼肉似得。
咬了一口还不够,他挪着脖子,往深里埋了埋,然后又咬了一口。
嘶……真是属狗的。
苏瓷儿疼得直哆嗦,挣扎又挣扎不开,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以示反抗。
“大师姐,你说我要咬多少口,才能咬断你的脖子?”
苏瓷儿:!!!
苏瓷儿连白眼都翻不起来了,她以为他只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而已啊!
“小师弟,你冷静一点。”
她都喝了那传说中的“爆体而亡”血了,生命指数都在您手里攥着呢,您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不喜欢大师姐叫我小师弟。”青年的手贴着苏瓷儿的脖子,他体温偏低,在苏瓷儿吓出一身冷汗的燥热身体上那么一贴,直激得女人又是一阵哆嗦。
苏瓷儿抖着身子问,“那叫你什么?”
“大师姐觉得呢?”花袭怜的语气又低又沉,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的时候嘴唇擦过她的耳垂,似啄非啄。
苏瓷儿往旁边缩了缩耳朵,然后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兴奋的称呼。
她轻启红唇,用那张清冷高贵的脸喊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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