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先替你将左臂做好。”
“这莲花藕倒是很新鲜,做你的左臂绰绰有余。”
女子一手拿着莲花藕,一手抚过花袭怜断裂的左臂,满脸温情之色。
花袭怜下意识闪避,绷着一张脸,整个人呈现出戒备之态。
寸心看到花袭怜的表情,忍不住捂嘴轻笑。
“你对我做了什么?”青年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还能尝到喉咙里带出的那股血腥气。
寸心也不隐瞒,直接道:“半年前,我在你的识海内种下了忘忧花。”
寸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信任一个男人呢?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尤其是像花袭怜这样漂亮的男人。半年前,她将花袭怜捡回去的时候,便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忘忧花?”花袭怜声音嘶哑的开口。
“没错,忘忧花。”
外传,一寸宫内打碎识海,将人做成玩偶一事,其实只是一寸宫对外放出来的假话。一寸宫真正的方法是在修真者的识海内种入一株忘忧花,被种植了忘忧花的修真者,便会无情无欲无爱,如傀儡般被种下忘忧花的那个人驱使。
忘忧花乃魔界之物,一寸宫虽在正道上不怎么受欢迎,但也不站魔界的队。因此,一寸宫使用魔界的忘忧花一事当然不能被外人知道。
本来,按照寸心这种修为是无法控制住花袭怜的,可正巧,花袭怜识海大乱,浑浑噩噩,便被寸心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那朵忘忧花已经在你的识海中盛开了。”
寸心一边说着话,一边取出那个红色的铃铛。
这个铃铛是罕见的纯红色,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样,上面有莲花纹路。顶端系着一根同色系的红绳子,绕在寸心的手指上。
“这是噬心铃。”
噬心铃,用来控制玩偶人的东西。
红色的铃铛,挂在指尖,一动,一摇,玩偶人便会随着主人的命令而出生入死,万死不歇。
“我做过最强的玩偶,也抵不住三次铃声。”
寸心妩媚地笑着,她扬起手,铃铛轻动。
宽敞空旷的屋子里,琉璃灯摇曳明媚。
“当当当……”
噬心铃第三次响起。
.
苏瓷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莲花藕也不在她身上,到时候她被花袭怜弄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
她觉得按照花袭怜恨她的程度,应该也会顺便把她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吧?那她可真的永世不得超生了。
虽然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时间可以抹平一切悲伤,即使才过了一日。
一寸宫那边天空上的魔气消散,林岱没有等来入魔的花袭怜,也没有看到花袭怜跟那些骑着剑往这边赶来的修真界大佬们的大乱斗,面色有些难看。
林岱虽能隐匿自己的魔气,但这些大佬也不是草包,他们待的时候越久,林岱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
虽然身为魔尊,但林岱一人确实没有办法同时对付这么多修真大佬。
毕竟这些大佬都是他召来想用来对付花袭怜的。
苏瓷儿望着那日头落又升,新的一天,新的死期。
她身上的定身术似乎是解了一半,苏瓷儿猜测这可能跟昨日一寸宫内发生的大事有关。
这么大的魔气,一瞬息间被压了回去,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寸心宫主的帮忙。
为了压住这股魔气,寸心估计也损失不少修为。
如此一来,束缚在苏瓷儿身上的定身术自然也就没有大的束缚力了。
林岱在屋内枯坐一夜,一直在等花袭怜找过来,好趁着他心神大乱,识海混沌的时候夺取他手中魔剑,并彻底将人杀掉。
可惜,他等了一夜,都快变成望夫石了,也没有等来花袭怜。
而且林岱的第二计划,花袭怜被修真界诸多大佬们围攻的画面也没有出现。
这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差错?林岱坐在那里苦思冥想。
苏瓷儿背着林岱打了一个哈欠。
她跟着担心了一晚上,就怕昨天是自己的忌日,没想到一觉睡醒又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真棒。
睡个回笼觉吧。
“你说……”
苏瓷儿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听那边林岱咬牙道:“他为什么没来?”
语气尖酸,充满恨意,仿佛一位深夜登门,丈夫却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糟糠妻。
苏瓷儿闭眼睡觉。
“你说,他为什么不来!”耳边炸响一道惊雷,苏瓷儿猛地一下睁开眼,就看到林岱狰狞的面孔。
原本还坐在圆桌前的林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冷着书生气的脸,神情却可怕至极。
苏瓷儿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可能还没起床?天太冷了。”
可怜她昨天晚上躺在这硬邦邦的美人榻上,然后对着半开的窗子吹了这么久的风,整个人都快被吹傻了。
醒了睡,睡了醒,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可能是着凉了。
这个位置白日里的时候能晒到日头很舒服,可晚上就正对着风口,对她这种瘫痪美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他不来救你,你不伤心吗?”看着苏瓷儿这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样子,林岱的心态已在崩溃边缘。
熬了一夜,就算是魔物,也是眼底青黑,一副肾虚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