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看到苏瓷儿那张丑脸,下意识露出鄙夷之色。
她抬手指向一旁的大扫把,“喏,拿那个去。”
那扫把比苏瓷儿的人都高出半截,它被置在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苏瓷儿也不挑破,在鸢尾得意的视线中抬手一点。
那大扫把就自己动了起来,然后跟在她身后晃晃悠悠出了妄念轩。
鸢尾虽然知道苏瓷儿会点小法术,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她对着苏瓷儿的背影暗暗咬牙。
这是苏瓷儿第一次出妄念轩。
四周没有人,她就让扫把那么跟着。
反正大殿门口也不远,曲曲绕绕最多八百米。
苏瓷儿专挑阴凉地走,等到她行到传说中的大殿门口后,便立刻找了一个没太阳的角落瘫坐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小瓜子。
夏日,人就是容易犯懒。
前头说了,除了打扫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或者魔物从这里经过,因为惜命。
苏瓷儿是个懒货,她见四周没人,就继续使用法术,大扫把兢兢业业的开始打扫卫生。
苏瓷儿往地上吐着瓜子壳,每吐一点,大扫把就赶紧跳过来扫走。
如果有人路过,就能看到那巨大的扫把自己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打扫的模样了。
苏瓷儿在这里懒了一日,还睡了一趟午觉,醒过来后就带着大扫把收工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鸢尾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做什么,看到她回来,意味深长的进了屋子。
苏瓷儿懒得管她,去寻小苗。
小苗不在屋子里,苏瓷儿猜测她可能又出去寻找新的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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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星出。
夏日的天萤火漫天,薄晕遮月。
按照平常的时间点,小苗早就应该回来了。
苏瓷儿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她想起今天白日看到的鸢尾的表情,顿时心生寒意。
“砰”的一声,鸢尾的房门被人猛地一下打开,屋内正坐着五个小娘子捂着嘴儿不知道在偷笑什么,她们一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苏瓷儿,登时噤声。
“小苗呢?”
苏瓷儿常日里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虽然鸢尾一等人知道她不好惹,但因为她实在表现的太过无害,所以她们总还是想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一下。
之前她们小打小闹是苏瓷儿懒得管,可现在牵扯到小苗,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人都是有脾气的,苏瓷儿虽然是条咸鱼,但也不是一条任人欺凌的咸鱼。
鸢尾站起来,“她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
苏瓷儿冷笑一声,夜色之中,站在那里的她一身黑衣,肌肤雪白,犹如修罗地狱而来的恶鬼。
她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手指,那漂亮的指尖中明显透出一股阴寒之光,细看之下,能看到是一根细长而尖锐的东西。
“说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
那是一根针。
鸢尾面色霎时惨白,可她依旧强撑着道:“我不知道。”
苏瓷儿勾唇一笑,“呵,”声音寒冷入骨。
她提裙进入屋内。
鸢尾想逃,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苏瓷儿手持那根银针靠近。
那银针极细,极尖,在屋内微弱的烛光中散发着阴森之气。
苏瓷儿的手又冷又潮,那是急的。
她一把掐住鸢尾的下颌,银针毫不留情地戳到她的唇瓣上。
有血珠顺着鸢尾的嘴唇流下来,一颗一颗,像冬日成串的露珠。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呢?”
银针又尖又细,尖锐的疼痛从唇瓣上传来,鸢尾被吓哭了,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在,在魔主的寝殿里……”
苏瓷儿面色大变,立刻扔了银针,消失在妄念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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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怜的寝殿,苏瓷儿没有去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听说花袭怜今日晨间出去了,按照常规情况来说,他晚上会回来。
而且马上就会回来。
苏瓷儿面色一凝。
她最了解花袭怜不过,他明令禁止说出来的东西都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比如他的寝殿。
苏瓷儿不知道他的寝殿内藏着什么,可听说不管是人还是魔,只要是有人靠近,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传说花袭怜不杀女人,可小苗却打听到,也不是没有人死,死的那个是偷摸进入寝殿被发现后死的。
苏瓷儿猜测小苗应该不是自己进入寝殿的,而是被药晕,或许骗进去的。
夏日的风几乎等于没有,苏瓷儿奔跑起来,身上黑色的袍子随风舞动,如浸入暗夜的一抹幽灵。
她现在,可不就是一抹只能生活在暗处的幽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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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之地乃禁地,花袭怜就连把守的人都没留。
听说,他极不喜欢魔物靠近,甚至只要闻到一点气息,都能千里追踪出来,拧断那魔物的脖子。
苏瓷儿猜测,寝殿之内可能藏着那柄镇魔剑,不然花袭怜为什么这么宝贝呢?
疾行一段路后,苏瓷儿气喘吁吁地停在大殿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脚,跨了进去。
相比起黄金男的殿宇,花袭怜的寝殿就朴素多了,朴素到苏瓷儿甚至差点以为这只是一个巨大的,马上就要荒废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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