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身边的大丫鬟认罪,说就是她按照贵妃的吩咐,联系的云鹤卫的人去刺杀状元的妻子的,随后坚贞不屈,竟然如何严刑拷打,也坚持说是贵妃派她联系的杀手。
那俩杀手,都是暗卫,其中一个是皇帝派去保护贵妃的暗卫,另一个则是在外顶了一个云鹤卫侍卫的名头表面上与贵妃毫无联系。
但谁不知道,这两年,为了制衡在朝堂上起复的郃国公,皇帝将云鹤卫不少人脉力量,都交到了贵妃生的大皇子手里。
皇帝大怒,虽然此事有些可疑。但是,有一点,皇帝有一点非常明确。
“我给你们暗卫是让你们保护我的,结果你们用来刺杀我臣子的妻子?而这事我完全不知道!”
“我不管你们是被人陷害,还是主动去要刺杀人,我都不知情……那是不是有一天,我派给你们掌管的暗卫,来刺杀我,我也不知道!”
于是,皇帝以证据“确凿”为由,将贵妃禁足调查,林迮甫也被强制暂停职位,接受大理寺调查。
贵妃心里非常委屈。
新科状元即便千般好,但没有和她家怡安公主产生感情。她犯不着一定招这新科状元为驸马,又何必杀掉人家妻子。
何况,就算她有过这个处理掉状元妻子的念头,但是倒也还不至于如此直接粗暴地刺杀行事。
她的堂兄林迮甫就比她清醒多了。
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他们是否主动派暗卫刺杀那状元妻子,而是在于皇帝给他们的暗卫,那两个不受皇帝控制了。
皇帝害怕了。
觉得大皇子和他林迮甫,要么是蠢得能力不足以掌握暗卫力量,要么是不经皇帝同意随意让暗卫杀人。
比起后者的僭越让皇帝疑心,当然还是让皇帝觉得自己蠢更安全些。
林迮甫一方面拼命找证据洗刷派凶杀人未遂的罪名,一方面则拼命给宋昱苏槿他们送补偿。
几日后,蔺禹乔这样告诉宋昱。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策。”
“一则幕后动手之人,本来就是想要贵妃和林家背罪名。既然目的达到,自然不会急着再对你的新婚妻子动手。”
“二则贵妃和林家,也该急了。他们不仅不会伤害你家妻子,还会想方设法来保护她。否则一旦你妻子出事,别人便都会以为是贵妃他们动的手。”
“但等这件事风头过了,过个一两年、两三年平息了。”
蔺禹乔叹口气。
“以林迮甫睚眦必较的性格,若是找不到幕后黑手,怕是会拿人撒气,一不做二不休……恐怕你那位小妻子性命堪忧……”
“多谢座师教导,学生铭记在心。”
宋昱心下决定,若是实在不行,过个一两年,自然还是暂时远离京城避风头。
将运河的数万河工练兵,在西北买下的几个荒山里练兵数万,到时候再回京城,也未尝不可。
“所以你这两年需要尽快成长起来!最好在陛下面前挂上号!这样那林贼,也就不敢轻易对你动手了。他精明着呢。”
蔺禹乔却是见不得自己看好的人受委屈。
林贼?
宋昱看着蔺禹乔。
蔺禹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却也不否认,还笑着说道。
“哟,林迮……怎么听起来跟林贼这么像……”
宋昱也笑了。
是苦笑。
这位大楚名士蔺禹乔,这心直口快的风格,难怪前世早早被林迮甫陷害。
蔺禹乔却还兴高采烈地说着。
“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差事。今年陛下四十大寿,各国来朝,鸿胪寺可忙坏了,跟我借人。我把你借调过去可好?”
“这样,趁不少别的进士都回乡祭祖的这几个月,六部五寺你都给借调轮岗,混个脸熟,什么也不耽误。这样以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不等三年后翰林院散馆,你就能在陛下面前得用了!”
中了进士,都要回乡祭祖。
这是惯例。
宋昱知道,这位名士不拘于时,颇有些不看重世俗规矩,也是真心为他着想。
他也不反驳。
笑着应诺,却暗自下决心,将这位有些直肠子的名士蔺禹乔,无论如此,这辈子也要保下来,不让他再次被林迮甫陷害致死。
*
殿试放榜后没多久,照旧是新科进士走马游街。
金榜题名时,骑着高头大马,绕城赏花,被全京城人倾羡,是何等的美事、何等风光。
但是对宋昱来说却不是这样了。
他被大家扔花扔手帕,都扔怕了!
每年都有给新科进士扔手帕扔花。往年都是探花郎被扔的最多。
而宋昱今年这状元郎骑着高头白马,走在前头,那还有人看那长得还不错的探花郎!
这还是宋昱易了容,将自己的颜值下降不少。
这要是大家看了宋昱的真容,还不都得疯了。
但即便易容颜值降低不少的宋昱,也还是俊美得惊人。
毕竟十几岁的少年,最是青春年少时光,加上状元郎的光环,怎能不吸引人。
“状元郎好俊!”
“十几岁的状元郎!简直貌比潘安!”
“我看比魏晋时期的美男子卫玠还要俊呢!”
结果说着说着,不知是谁起了头,说要模仿魏晋风流,给这前后数十年最俊最年轻的状元郎扔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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