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妈子也很无奈:“听说还是在霞飞路路口的信馆抓住的…”
完了,更好笑了。
笑够了, 是时候讲回正事了。
碰巧周辰溥和物部将司接着商业金融的由头,光明正大走进来,老妈子便识趣地退下去, 将空间留给三人。
黎觉予看着这一老一少难得的搭配, 新奇地说:“你们关系居然那么好?”
周辰溥/物部将司:“…”
两人互看一眼, 不约而同地决定忽略黎觉予这句话。周辰溥说:“金融商业本就是一家。”,物部将司说:“幸好我还有证券公司,过来找你倒也理由正当。”
因为即将爆发的黑料丑闻, 黎觉予派人带话,不允许所有人没有原因拜访丁寓。
听到这个传令,周辰溥、物部将司依旧淡定,他们搞商业金融的,可以借公事的由头,前来拜访彩妆沙龙主人黎觉予,顺便见见她。
剩下两人,毕维斯和林恩急得团团转,听说林恩开始预约彩妆沙龙,决定要化男士彩妆。
碰巧黎觉予在看下预约周客人名单,看到林恩的名字时,笑出声来,“这个林恩…”
就几天不见而已。
怎么那么黏人?
然而,黎觉予笑林恩的反应,却让周辰溥和物部将司两人产生危机感。
他们联手转移话题,说起这起丑闻的解决办法:“彩妆沙龙和各位权贵太太们关系不错,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愿意出手帮忙拦截小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联系法院,开庭。”
…话音刚落,两位男人立刻陷入沉思,努力跟上黎觉予的脑回路。
阅历丰富的周辰溥最先开口,说:“现在法院也管风化案,但一般都是黑料爆发舆论后,受害者状告报馆,可是现在报纸还没出。”
物部将司有被比下去的感觉,立刻跟上:“但是李书京被抓,状告的由头就有了。”
“没错!”黎觉予来了兴致,坐直身体:“我们根本不需要状告报馆,只需要状告李书京,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那就可以了。”
“而且根据我对李书京的观察,像这种蠢笨的坏人,为了逃离罪罚,说不定会把真正的幕后凶手拉下台。”
…介于之前几次黎觉予对李书京的行动猜测都对了,所以无论是物部将司还是周辰溥,都没有质疑她的想法。
只不过,周辰溥对上海当地法庭比较熟悉,问得深入:“法庭公开吗?”
“不公开,但要邀请正派的新闻记者,控诉方和被告方两家亲属到达。”
虽然黎觉予不了解民国法庭,但她很了解舆论动向。将不知情况的群众提早放入局中,是非常危险和难以把控的事情。舆论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将有利于黎觉予的消息,朝大众发散出去。
她摸索脸颊,盘顺心中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李书京和背后抹黑的人没有瓜葛…”
黎觉予也不知道。
她在上海根本没有仇人,又或者说,是原主黎觉予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伤害过人。不过,无论是原主性格如何、做了什么,都不能成为别人用小报舆论这种肮脏手段抹黑女性的理由。
她拿起茶杯,细细抿一口:“不管怎么说,他既然动手了,就一定会有所求。”
“小报被拦截下来,现在的他比我更着急,我们只要等着他主动出现提要求就行了。”
至于这个要求会不会实现,就看黎觉予当时的心情了,看是决定是让黑手消失在上海,还是从此身败名裂,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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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京从信馆被捉走后,就被几个欧洲人警察带到上海爱多亚路的麦兰捕房里,
那是一栋多层的灰青色混凝土的建筑,铁门铁窗,光是望着,冷峻凝重气氛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脚软。从下车到走进捕房办公室的路上,是李书京最扩展的视野认知地方。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进入租界捕房的。
他双手被帮在后面,可怜巴巴地跟着巡捕走,一双眸子恐慌又无措地往窗外望去。
从走廊上,可以看到几十名华捕和数量更多的越捕、洋捕,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光看一眼,那画面就跟被火烧眉毛一样刺眼,令李书京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惶恐不安。
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他被带到闻讯犯人的小黑屋。
那是一间没有窗户、只有昏暗灯光的地方。微弱光线照耀到的斑驳墙体,无一没有点点血迹和求救的信号,由此可以窥得前人们都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麦兰捕房总监费沃利走进来,流利英语说道:“你已是案件状告对象,开庭前无法离开。如果告知其他共犯,可减免罪责。”
“你在说什么?我的信都没有寄出去,为什么会被状告?”
李书京傻眼了,本来害怕挨打不想说话,听到这话后惊悚得连外语都利索不少,“你们是不是认错了?”
“李书京,男,24岁,没有认错。”
费沃利总监坐在审讯的主椅上,身形都隐藏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都足以造成视觉压迫,更何况李书京已经被这警局、小黑屋的气氛吓死了。
他的英文说得极快,像是生怕李书京能听懂:“小报那边昨天的确收到了举报信,也有车夫作证,说你昨天想要坐他的车去报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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