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和郎中到了扬州,一番望闻问切以及各种会诊后,终于确定了林如海的病情。
林如海的身体里长了个东西。
左晞怀疑是肿瘤一类的东西,但她没有证据。
黛玉的写里也说了,那个东西不消,林如海的病就不会好。但古往今来长这种东西的人不少,最后却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治愈。如今的医术也并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不过是熬命罢了。
所以林如海如今也是靠着各种药材补品和中医针灸在续命。
打去年开始,黛玉写给左晞的信里就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和惶恐。
林如海的病情时好时坏,好时能与黛玉说上两句话。不好时,或是疼得满身是汗,或是昏迷不醒,或是呕吐不止。
黛玉一直床前在侍疾,她的每一天都在是惶惶不安中渡过的。
那种煎熬,左晞太明白了。
此时的黛玉就跟左晞当年守在医院ICU的走廊里时是一样的。
每一天,主治医生都会告诉左晞她妈妈的病情,有时好转了,有时又恶化了,有时候这个数值增高了,那个数值过低了。那时候的左晞每一天都在这种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消息中渡过的。
那样的日子太难熬了。哪怕时过境迁,可再次想起来的时候,仍然觉得苦不堪言。
左晞知道黛玉也遇到了她当年那种情况,但左晞却更心疼黛玉。
因为她的处境比自己那时候更艰难,也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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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又重新叠好放在信封里,左晞看了一眼装了满满一匣子信的小匣子,想了想,直接将信都收进自己的小公寓里。又将空了的匣子随手放在床边的鼓凳上。
虽然莺儿几个都不怎么识字,但这种信件放在外面到底没多少隐私可言。
将信收好,左晞看了一眼时辰,见时辰不早了,可她这会儿却了无睡意。
睡不着的左晞心念一闪也回了小公寓。
先去书桌前写了一页日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之后回到一楼,将手放在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进小公寓里的大石头上。不过眨眼间这块石头就从乌漆麻黑的普通石材变成了金灿灿的金子。
金子极软,用大剪刀就能将这一块大金子剪成无数块小金子。
将剪成小块的金子放在一个长条模具里挤压成型后,左晞便将这些不规则,但重量却差不多一致的金条收进小公寓楼梯下面的柜子里。
左晞每天都会都在散步的时候随手捡上几块小石头,有时候借口去寺里礼佛,也会在出门时趁人不注意时将一些大块的石头收到小公寓里。
好在她的金手指从不挑石材,不管什么材质的石头,都可以发生质变。
严格意义上来说,玛瑙,珍珠和翡翠都是石头,不过左晞却一直没拿它们试过。
到是之前给薛家买祭田的银票,是用七块马扎大小的太湖石点成金子后换成的银票。
这几年左晞将金手指点出来的金子,一半被换成了银票,一半换成了银子,有的收在了小公寓里,有的就收在外面的闺房里。
左晞穿过来时,就知道薛家的家财是由薛姨妈收着的。薛姨妈按着薛老爹在世时那般,每年拿出一笔银钱放在家中公帐上用以阖家用度,不够再随时添加。原主可以随意查阅薛家的帐,帐上的银钱也可以随意支配,但实际上原主能支配的银钱,超过一定数额都得跟薛姨妈商量。
所以无论是大管家还是莺儿,都以为她现在花的银子是薛老爷临终前给她的私房钱。对于这一点,左晞从来没有解释过,也没法解释。
不过相较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手里有余钱的感觉却是叫人在做事的时候充满底气。
左晞有时候也会担心她的这个金手指太大,会打破某些平衡,然后这个金手指就会被穿越大神收回去,或是将她点出来的金子再变回石头。所以有些小心思的某人,便会定期的将金子换成银票和银子储存在小公寓里。
有备无患~
……
翌日一早,左晞换上莺儿特意找出来的素净衣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鬓,头上也只戴了两根镶嵌了珍珠与白玉的银簪子和一只衔珠偏凤钗。
“这簪子打的精巧。阖府的年轻主子里,除了姑娘,也就琏二.奶奶那里有这样的好东西。”
“旁人如何能跟咱们姑娘比?姑娘的首饰都是咱们自家做的,又可心,又精巧。”莺儿听文杏这般说,也笑着接话道:“这府上虽也养了专门打首饰的,手艺也还过得去,只是到底不上心罢了。姑娘,戴这对可好?”
莺儿递给左晞看的耳坠是一副水晶叶子的耳坠子,左晞点头,随意的接过来戴上了。
哪怕是包衣,也是在旗的姑娘,所以左晞仍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只耳朵上扎了三个耳洞。不过平时嫌絮烦,最上面的两对耳洞只用银钉堵着,日常只戴一副耳坠子。
一时收拾妥当,左晞抬脚便去了薛姨妈的正房。过去时,薛蟠都已经练完箭了。
“妹妹今日怎么没练箭?”见到左晞,薛蟠便笑呵呵的问她。
“快别提了,昨夜走了困,天亮才迷愣了一会儿。这会儿子走路还打晃呢。”双手放在唇边哈了哈,“这天越发冷了,哥哥出门时记得多穿些才好。”
一听左晞说昨夜没睡好,薛蟠也想到了早起听到的消息,“早起听小豆子说起来时,还唬了我一跳。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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