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晞在离京城不太远的通州乡下买了几十亩上等田,每十亩一张地契。如今都叫大管家找了本分佃户种着呢。
这些地是左晞提前给照顾过她的丫头们买的傍身田,她们尽心照顾了她一场,她送她们一份产业,也算是一饮一啄,互不相欠了。
莺儿:“……”虽然没拦住自家奶奶败家,至少明白自家姑娘心里有成算也不算没收获。
当然,知道自家姑娘给自己等人准备嫁妆这一点.嘿嘿,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事还真不能不管。”左晞将心思从手上的蒙语书里抽出来,眼睛转来转去,最后一脸坏笑的朝莺儿招手。莺儿见此忙凑过来。“你去找小豆子,将你刚刚跟我说的都跟小豆子学一遍,让他说给哥哥听去。”
莺儿一脸恍然大悟的对左晞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姑娘是想让大爷,”
“我什么都不想,就看哥哥怎么想了。”
认真说起来薛姨妈败的可全是薛蟠的银子,若薛蟠都不以为意,那她就更没立场做什么了。
虽然她本身也没想做什么。
不过以她对薛蟠的了解,薛蟠可能不会对薛姨妈说什么,但他非常有可能跟贾家的人说些什么。
如此一来,那二十万两就算打了水漂也能听到几声响了。
……
这笔银子给出去后,薛姨妈也挺心疼的。事后一家仨口坐在一块用饭时,薛姨妈的神色就明显有些不对了。欲言又止的看看薛蟠,再看看左晞。左晞视而不见,美美的吃着王夫人叫人送来的火腿炖肘子,时不时的再夹一筷子酸笋炒肉末。而薛蟠却是真的没注意到他老娘的纠结神色,胃口极好的吃过晚饭,便回房睡觉了。
为了光宗耀祖,薛大爷在马背上颠了小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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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老歇着,我也回房了。”薛蟠一走,左晞也立马起身告辞,就不给薛姨妈一吐为快的机会。
就在薛姨妈心疼银子,后悔自己耳根子软,不知如何跟儿女开口时,王夫人也在为银子犯愁。
建个省亲别院不是不是三五千两,也不是三五万两就能盖起来的。掰着手指抠抠搜搜的算一回,没个百八十两,想都不要想。
就算一百两吧,可这么多的银子又从哪来?
府里的年景一年不如一年,虽还不至于寅吃卯粮,却也是紧紧巴巴的过日子。好在亲戚族人知道娘娘封妃要省亲后都送了些银子过来。只是这家三千,那家两千。东边两万,西家五万的凑下来,也才凑了六十万两。
将从薛家借来的二十万两银票和之前那些银票放到一起,王夫人轻叹了一声。
就差二十万两了。
只是剩下的这二十万两,王夫人却不知还能上哪挪借了。
是夜,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冷风,愁银子愁得睡不着的王夫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林家。
自来他们这样的人家结亲,首选的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林贾两家,原也是极般配的亲事。虽说林家没了爵位,可林姑老爷是正经科举考出来的天子门生,家世前程都不差。再加上林家自来子嗣单薄,家产再没因着分家而一代代薄了去。若是小姑子还活着,他们也好向林家张口。只是如今林姑爷久病,又要延医问药,却是不好张这个口了。
这要是一命没了,林丫头年幼,林家的家产.王夫人摸了摸心口,发现这个念头一起来,竟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半响,王夫人自嘲一笑。古人常说穷则思变,难道就应在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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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口锅时,贾琏也已经日夜兼程的从扬州赶回来了。
原著里贾琏护送黛玉进京,从黛玉的遗产里面拿几样精巧贵重的玩意给凤姐儿献殷勤,自然能哄得凤姐儿心花怒放。现在则只能随便拿些南边买的脂粉桂花油充数了,好在贾琏是了解他媳妇为人的,又拿出八百两银子给凤姐儿。
“姑父说我辛苦,赏了我一千两银子。我路上花了些,再留一点子,剩下的都给奶奶收着了。”
“当真只有一千两?林家是什么门第,一千两银子打发叫花子还差不多。”凤姐儿一把接过贾琏递过来的银票,似笑非笑的斜了贾琏一眼,“国舅老爷莫不是在哄我吧?姑父到底给了你多少,还不从实说来。”
“我的好奶奶,你可冤枉死我了。”贾琏早就想好说词了,一把抱住凤姐儿就将林家为了给林如海看病如何落魄亏空说得绘声绘色,说得凤姐儿都不得不信了。
“当真?”
“我还能帮着外人哄奶奶不成。”贾琏为了哄媳妇,留下私房钱,那是什么都敢说,夸张的没边了。可人家也是久经沙场的,看着凤姐儿说这话时,竟是半点都不心虚,“……林姑父如今就靠上上等的好药撑着,不敢说一天,只一旬的药钱定是要比咱们阖家老小的月钱还要多。便是祖上积山填海,也经不得这般虚耗。”
凤姐儿听了,一边心疼银子,一边皱眉问贾琏:“也不想着给林妹妹留点吗?那病又治不好了,何苦这般花银子,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多给活人留下点财产傍身呢。”
“那倒是留了,听林家的管事说,林姑父让人将姑妈的嫁妆都封存了留给林妹妹做嫁妆。至于其他的,”贾琏往床上一仰,“没有儿子,林家就断了香火,留再多家财也是便宜了外人。女儿呀,到底是给别人养的,多少是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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