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了一回,左晞接着去想最近发生的事。
她知道王夫人未必真想叫宝玉娶了自己的外甥女,但拿来做饵吊着薛家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至于不直接将亲事定下来,一来可以说宝玉年纪小,二来再说什么老太太那里另有想法,需要徐徐图之。就像原著那般让宝玉左右逢源,让黛玉和宝钗都以为自己才是官盐,最后蹉跎青春,再将一生都搭在宝玉这根歪脖树上。
话回当下,先用这些话哄着薛家出钱出力,等将来元春母凭子贵,彻底在宫里站稳脚跟了,再请当今给宝玉赐门好亲事,到时候也就不算是王夫人单方面毁弃与薛家的约定了。若是王夫人更恶心一点,再给弄个什么贵妾。用自己受了委屈的亲外甥女跟赐婚的儿媳妇斗个你死我活……什么好处都得了,面子里子也都有了。
真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进宫了未必能得宠,得宠了也未必能长久,当今又一把年纪了,与其去宫里搏那些飘渺的前程,最后点灯熬油的在宫里守一辈子寡还不如嫁给宝玉这位小国舅爷呢。
‘既不用进宫受罪,又能留在身边,娘们亲近还能帮衬家里,多好的亲事呢。’
就凭王夫人的口舌,左晞肯定薛姨妈有九成会上钩。毕竟原著中的金玉良缘一事就可见一般。
哼,叫她跟原著似的那般不值钱的扒着宝玉,她宁愿进宫过寡受罪去。
……
就在左晞想着这些心事,觉得现代的小说影视剧哪怕看多了会串戏,却也在关键时刻给了不聪明的她某些提点时,门外的薛蟠却是越是敲门就越担心他妹妹一时想左了真寻短见了,于是心一急就去撞门了,不光自己撞,还叫门口的下人也一块撞。
左晞见门就要撞开了,又连忙从小公寓里拿出一把剪子,将汗巾子剪得只要一点重力就能撕断这才收了剪子,准备上吊。
只见她咬了咬牙,双手握着汗巾子就将脖子伸进了汗巾子系出来的圈里。然后双脚一蹬,将脚下的凳子踹倒,就彻底将自己挂在了横梁上。
闹归闹,作归作,左晞到底是不想自己吃苦受罪的,所以双手一直紧紧的握着汗巾子,又担心汗巾子提前断了,所以握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位置。
总之就是,门撞开之时左晞再松手,叫薛蟠等人看见她赴死的决心后汗巾子就会不受力的断裂。
而之前系的那个活扣则是最后的保险。
‘砰~’
被左晞从房里锁上的房门被撞开了,薛蟠第一个抬脚冲进房里。一抬头就看见被掉在房梁上,在半空中左右摇摆的左晞,瞬间目瞪欲裂的大叫出声,“妹妹~”
跟着薛蟠进屋的莺儿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跳了一大跳的齐齐唤“姑娘!”
“快来人呀,啊,妹妹~”
就在薛蟠等人被上吊的左晞吓到,并且大叫着上前准备将左晞从横梁上抱下来时,吊着左晞的那根汗巾子就断了。
左晞顺着地球引力,自然下落。本来只以为自己会直接摔到地上,疼上那么一疼。不想出了点小意外,左晞掉下来的时候直接摔在了被她踹倒的凳子上。
双脚好巧不巧的插在凳子脚里,身子又自然的朝一侧偏去……
“啊~~~~~”
上吊吓唬人,还将自己的双脚腕给挫了。坐在炕上的流泪的左晞是真哭了。
呜呜呜~,郎中说差一点就骨折了,吓得她发根都支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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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气性就这么大。不过是说你几句,你就寻死觅活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可怎么活呀。”
左晞一听薛姨妈这么说,眼神就不对了。扭头看了一眼薛姨妈,心忖道,你不是应该说我要是有个什么,你也不活了吗?
不行,今天这事还不能就这么结束。
“天大的事还有哥哥替你做主。妹妹何苦这般作践自己。”等郎中走了,薛蟠坐在炕边看着一言不发只哭得一抽一抽的左晞,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早就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咱早就搬走了。”
左晞泪眼朦胧的抬头,对着薛蟠撇嘴抽泣,那副小样子委屈极了。
“哥哥,我只有你了。呜呜呜~”
薛姨妈:这,这是什么话?
感觉被自己闺女敲了闷棍的薛姨妈,加上之前又惊又气的,这回也彻底忍不住的崩溃了。坐在那里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
好嘛,直接将哭得相当有水份的左晞整不会了。
深吸一口气,左晞准备再给这娘俩下一剂重锤,“原本这一点子可大可小的事,也不至于就这般了。我是,是知道了件旁的事。”
“还有旁的事?”今天这一出接着一出的,竟然还不是重点吗?
“嗯。”左晞看了一眼薛姨妈,然后便垂下眼眸,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妈对宝玉的态度,瞧着比对哥哥还要好上两分。姨妈这两天又总是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加上外面又都传什么母女俩个要嫁贾家父子俩的传言。我一时急了,就.若真叫我嫁给贾家的爷们,还不如现在死了,落个干净。”
哼哼~,就不信这一剂下来,王夫人再提出金玉良缘的时候,你不恶心,你不担心儿女想偏了,误会你。
薛姨妈:“……”
薛蟠:“……”
薛家这对娘俩彻底被左晞这段‘自尽真相’惊住了。薛蟠看看薛姨妈,再看看左晞,气得直接将左晞房里那套汝窑的瓷器给摔了,最后还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碳盆,“叫人套车,立马走人。这破地方爷一刻钟也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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