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晞被当前的氛围拉进回忆里时,莺儿走上前,随便找了个话头的果断打破面前的寂静尴尬。“福晋,带来的铜钱差不多要发完了,您看?”
“还是看你们八爷吧。”左晞与莺儿说完就将手中的手炉递给了一旁的云程,示意她换块碳。然后抬头看向八爷,“八哥,证据就摆在那里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家在内务府那里受到苛待和不公总是事实吧。内务府要是在我手里,我定要将所有涉事人员撵到宁古塔开荒去。如今内务府在八哥手里,谁又敢越主代庖呢。只是不管你是打是杀,是罚还是继续纵容着他们虐待咱们本家宗室,那都是后话。如今.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处理了吧。”
八爷做了几个深呼吸,咬了咬后槽牙,怒极反笑的看向左晞,问道:“弟妹想怎么处理。”
“不敢,不敢。我儿子还在八哥手里捏着呢,我们做人父母的,总要学会妥协,低头不是。”左晞就不是个讲道理的,这会儿更没见好就收的心思。眼珠子转了两圈,便笑眯眯的回八爷:“只要条件合适,八哥怎么处理,我们都认了。再说了,我原本也不是为了那点份例,我只是想要跟八哥好好说说,这做人做事呀,千万别眼皮子浅,再将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八爷:玛的,好想掐死这女人。
八爷不愧是八爷,虽然被左晞气得差点丧失理智,但其心计手段却仍旧在线,转瞬间便想到了解决办法。
“底下的人不会办差,怠慢了十一弟和弟妹,哦,还有其他几位兄弟。我立时叫人再采买一批货,送到各位府上赔罪。”顿了顿,八爷又强调了一遍这批紧急采购的商品是他个人出资。
“之前的事是八哥驭下无能也好,是有心怠慢也罢,今儿就冲八哥这认错的态度,我也不能叫八哥吃了亏去。咱们.不占你便宜。”说完叫来莺儿女婿,让他拿着十一贝勒府的东西带着其他几个府邸的下人和东西一块去八爷府。将这批内务府之前买的东西都送到八爷府上。“……你们八爷办砸了差事,理应出钱补救,但咱们也不是差钱差事的,且将东西给他送回去,回头再领了咱们应该得的那份也就是了。”
八爷气大发了,不过这会儿却已经镇静下来,能用很理智的思绪去看待左晞和左晞办下的那些操蛋事了,闻左晞如此言语,也好脾气的点头,“弟妹想如何便如何吧。”
“八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今天的开销.”左晞仿佛没听出来八爷这话句里纵容她无理取闹的意思一般的得寸进尺道:“莺儿,咱们今天撒出去了多少银子?”
莺儿想也不想的回道:“总共兑换了三千两。”
其实并没有花那么多。
听话听音,左晞这话一出,八爷便心领神会的给了贴身太监一个眼神,也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那太监平常会带那么多的银票出门,竟然在八爷的一个眼神后,就拿出了一张三千两银票恭敬的递给八爷。
八爷没接,看一眼左晞,那太监见状,机灵的捧着银票来到左晞面前。左晞随意的扫了一眼那银票,也没接。转头看向一旁围观的群众,说道:“本福晋向来是个心慈手软,一心向善的。这三千两银票本福晋想要捐给养生堂,如今时辰不早了,要赶着关城门前出城去。你们有谁愿意替本福晋跑一趟养生堂?这里有二两银子,全当酬谢。”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纷纷出声自荐:
“我,我我我,”
“我愿意,我愿意。”
“小的也愿意,福晋娘娘只管交给小的吧。”
……
左晞状似不知选谁好的犹豫了一下,又对众人说道:“三千两银票也不算小数目,一个人去送,路上再有个闪失.不如这样。本福晋再拿十两银子出来,劳大家伙都跟着一块走一趟。等将银票送到地方,大家伙就用这十两银子去酒楼吃席面,今朝同行同往,也是场缘份,合该共饮几杯。”
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随手’指了个人,不光让其接了三千两银票,还从衣兜里掏了十二两银子给那人。
因有了送银票去养生堂这事,附近围观的百姓又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见左晞和八爷以及一干爱新觉罗家的本家爷们都还没走的意思,便留下来继续看热闹了。
左晞本着小打小闹,恶心人的念头杀回京城的,看着事情结束了,其实她还憋着损招没使出来呢。
比如说,左晞捧着刚刚换了块碳的手炉走到宗人府的那几位宗令宗正面前,有辈份比她大的,左晞也不过浅浅的福了下身,然后神情轻松又认真的对几人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的事就自家人处理,没得叫那些什么御史言官的外人掺和的道理。知道的是有人吃里爬外,不顾亲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本家人不成事呢。”
“十一福晋说的是,理应如此。”只是你这个自家人处理的方式叫人不敢苟同。
“本来这也是家事,不应该叫宗族跟着操心。可皇阿玛日理万机,忙的都是国家社稷的大事,我怎能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老人家?太后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正是含饴弄孙的年纪,我思来想去,就更不敢叫她老人家跟着一块着急上火,伤心难过了。如此,便只能麻烦本家人了。给大家伙添了不少麻烦,我这边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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