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肖星对她的执着有点失望,又苦口婆心地说,“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己也放弃了,你又何必放不下”
“可当年我也准备离开文工团了,是肖老师您拉了我一把。”
冯佩仪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学生如果能自己往前走,要老师来做什么呢老师,让我再试一试。”
肖星抿着唇,眼里明显是不同意。
冯佩仪又说:“这跟您放人的决定并不冲突,我只需要您把流程放慢,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和学生们一起完成一件事。如果这件事之后,她还是决定走,我不会再拦着。”
这确实跟他的决定不冲突,肖星沉默了一下,想到她说的是“我们”,于是又问:“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不能因为吴芳的事情,影响文工团的正常演出,已经安排好的计划,不能因此有所改变。”
“您放心,不会影响的。”冯佩仪知道他这是松口了,连忙将她和李潇潇的计划说出来,最后又说,“这是我们最后的尝试,如果最后她还是一意孤行,那我也会亲自将她送出去,可如果她醒过来了,希望团长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想法很好,如果吴芳自己想通了,文工团自然还是欢迎她的。但是这剧本写的时候得注意点,不该碰的东西别碰,写完之后把剧本拿给我审一下。”
肖星听完后,提醒了一下冯佩仪,“潇潇这孩子太大胆了,这在市文工团还可以这样,明年要是考军区文工团,这种剧本就不合适了,你得提点一下她。”
冯佩仪连连点头:“是。”
肖星挥挥手,说:“去吧,你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再多就不行了,不然会跟国庆节撞上,国庆节前后该上什么剧,你是知道的。”
这就是答应了,而且肖团长给剧本把关,说明他其实心里还是支持这个事情的。冯佩仪面露喜色,马上说:“我明白的。”
连日来压在心上的石头虽然还没完全挪开,但已经有了搬动的方法,冯佩仪连脚步都轻快了,快步走出办公室,就已经看到李潇潇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李潇潇刚才把耳朵贴在窗边,早就听到了刚才肖星和冯佩仪的对话:“老师,我也听到了。”
冯佩仪咳了一声,一脸正经地说:“以后不许这样偷听。”
李潇潇笑嘻嘻地说:“好的老师。”
李潇潇刚才只跟冯佩仪说了剧本的大概方向,还没有跟她说其他事情。
这年头百姓没什么娱乐方式,看文艺表演已经是一种比较奢侈的娱乐了,因为并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而且大多时候是文艺团队直接去特定地方演出,因此文艺团队根本不需要对外打什么广告。
比如文工团要去一个单位演出,负责通知该单位职工有表演看的,是该单位与文工团对接的员工,文工团只需要负责表演就可以了。
这也意味着,文工团的人没有主动邀请观众的先例。
两人一起往排练室的方向走,李潇潇朝冯佩仪说:“老师,演好这个新剧,只是其中一环。”
冯佩仪知道她主意多:“怎么说”
“一个人的心理跟外部环境有很大关系……”李潇潇斟酌了一下,说,“即使师姐想通了,但如果吕洋一直缠着她,她有可能情绪会再次不稳定。”
冯佩仪点点头,也知道这是事实:“现在我就是想先稳住她,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李潇潇笑了笑:“能一次性解决的事情,还是趁热打铁搞完比较好,效果也更好。”
难道还能一次性解决冯佩仪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办法,快说。”
李潇潇解释说:“吕洋今天说了一句“反正丢脸的不是我,看看公安怎么帮订了婚又结不成婚的女人”。这说明,他所倚仗的,不过就是现在社会上大多数人的心理。”
“只要我们破除这个心理,就相当于破除了他的倚仗。当然,一下子改变社会所有人的心理,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们可以营造舆论,让大家意识到,新时代里男女平等,女人的能力足以撑起半边天,应该得到与之匹配的尊重。”
“新时代,树新风,我们既要守法,也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吕洋能不能算流氓罪我不清楚,但他已经有未婚妻的前提下,跟另一个女人厮混到一起,并且让那个女人怀了孕,那两个人显然是破了道德底线,师姐是受害者。”
“当然,很多男人就是这么无耻的,他们甚至心理上认为就该像吕洋这么处理,说不定还会觉得他这样是成功男人,因为同时左拥右抱,还能全身而退。”
“所以,我们要掀起舆论,只站在舞台上还不够的,因为我们只是演员。
我们要邀请一些有影响力的人,而这些人必须是认同这个作品的核心价值,他们能为这部作品发声。
另外,我们还要安排记者做专访,关于这部作品的,也关于各位来观看的嘉宾的感想,最好能再做一下成功女性的采访,将她们的经历写出来。”
比如光州市电力局副局长廖莎,上回《蜕变》首演的时候,她也接受过光州日报的采访,如果这次在表演之后,她能为我们上台发表一下感想,分享自己的经历,这将比虚构的故事更有说服力。”
李潇潇说完之后,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老师您看,当我们争取到一些有影响力的女性的支持,加上报纸的各种专题采访,一定能在社会上引起对女性偏见的反思的,并且会得到一些先进思想女性的认同,也会得到一些承认男女平等的男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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