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专门的训练。”重锋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又说,“生气也没用,所以我们要有出手相助的能力,也要有被困脱身的急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而我们的身份是军人,这一点不管如何都不会改变。”
心理训练情绪管控李潇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么厉害的训练我也好想学学,这个新兵课程里面也会有吗?”
“没有的,你们不用学。”重锋笑了笑,说,“你这样就很好,没必要学。”
潇潇大多数时候都是积极又快乐的,他觉得这样的潇潇就很好,也不想她变成隐藏情绪的人,不想那灿烂的笑容消失。
李潇潇有点失望:“好的吧。”
“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辨别方法,或者说一些思路,就像刚才的脚印。”
重锋看着她说,“强者无惧,当你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各种情况,别人怎么想,你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团长就是这样的吗?李潇潇感受到了,不管是哪方面,自己跟重锋都有着至少九条街的差距。
她在心里弱弱地叹了一声,自己这么一个小菜鸡,怎么偏偏眼馋了一个追求尖兵突破的人呢……
“真的吗?”李潇潇眼巴巴地看着他,“可你也就教过我一次格雷西柔术,我摔那猥琐男的一下就是你教我的。”
看她多活学活用,这么好的学生,还不多教一点吗?就算再流点鼻血她也不怕的。
重锋也知道自己之前太忙了,没顾得上她,咳了一声,说:“这次到京市就会有很多机会了,能把之前落下的补上。”
噢,那团长你这么说,她又可以了。李潇潇马上笑嘻嘻地说:“好的呀!我等着呢。”
两人到了火车站后,重锋去买火车票,却发现开往京市的列出中,最早出发的也要到下午五点多,而且卧铺都没有了,只剩下硬座。
重锋眉头紧缩,又询问了一下其他班次,如果坐其他班次,文工团的交流会,潇潇是怎么都得迟到了。
没办法了,他只能拿了两张硬座。
李潇潇见他一脸难色地往回走,问:“团长,怎么啦不会是来不及赶过去吧?”
“那倒不是……”重锋有点无奈,“就是只剩下硬座了,没有卧铺,得辛苦你坐着去京市。”
李潇潇前世还真没坐过那么久的火车,因为没试过,所以也就不知道有多可怕,这会儿还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咱们的座位连在一起吗?”
重锋点点头:“在一起的。”
李潇潇满意了:“那就好。”
离出发时间还有很久,两人的行李都还在上一趟列车里,重锋怕李潇潇熬不住两天硬座,特意到这边附近的供销社里买了两个小枕头,还有其他零碎的日用品。
李潇潇还以为他这俩枕头是一人一个,到晚上上车落座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两个都是给她的。
重锋替她放了一个在座位上,贴着靠背,说:“一个垫在腰上,另外一个——”
他把枕头放到她怀里,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继续说:“晚上睡觉放在脑后。”
李潇潇抱着枕头傻眼了:“那你呢?”
重锋显然早就习惯了在各种恶劣条件中奔波,坐个硬座算不了什么:“我不用。”
今天李潇潇天没亮就起床,白天又经历了猥琐男一事,跟重锋在外面根本没法休息,早就累了,尽管不能躺着睡,但她困意已经上来了。
她打了个呵欠,泪花都冒了出来,靠在椅背上,只要稍稍转头,就能看见重锋那线条流畅的侧脸。
李潇潇心想,天哪,这样四舍五入约等于躺一起了诶!
重锋忽然也转过脸来,两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李潇潇心口跳漏了一拍,飞快地眨了眨眼。
不在任务期间,也没有敌人,四周安全,男人的身体仍处于非常敏锐的状态,但已经收敛了一身锐气。
夜已深,车厢内虽然还有人声,但比起白天的火车,已经安静了许多。
大部分的等都关了,因为硬座区人员流动性强,所以车厢内仍留下少部分灯作照明用,看起来光线半明半暗,够隐约看清事物。
重锋的声音缓慢又低沉:“睡吧。”
因为靠得极近,那点声音像是有生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李潇潇耳朵里钻,李潇潇感觉耳朵要红,连忙拆了双麻花辫上的橡皮圈,用手把头发打散,盖住了发烫的耳朵。
她把枕头塞到脑后,眉眼弯成一对月牙:“团长,晚安。”
重锋还是第一次见她散着头发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看起来更显小了,不由得愣了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笑了笑:“晚安,潇潇。”
李潇潇调整了一下姿势,睡意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她很快就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座位在最里边,重锋替她隔开了其他人,见她睡着了,他也开始闭目休憩。许久之后,他听到小姑娘嘟囔着喊了一声“团长”。
那声音又轻又软,猫叫一般,重锋马上就睁开了眼,朝李潇潇看去。
昏暗的灯光中,小姑娘的枕头早就歪掉了,斜斜往他这边靠,头发散乱,黑漆漆地铺满了枕头,在灯光的下折射出墨蓝的颜色。
她眼睛仍是紧闭的,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脸上红扑扑,跟白天醒着神采飞扬时是两个模样,这会儿安静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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