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禁闭!蔡晓清慌了。
重锋让其他学员一个个出来比划,说是要找出是哪个学员没学好,做了蔡晓清的“坏榜样”。
其他学员可不想被罚,分分使出浑身解数,之前集训哪怕有浑水摸鱼的,这会儿愣是一个个做得比陆军老兵还标准,这“坏榜样”自然也就找不出来了。
于是乎,蔡晓清不但集训偷懒,还污蔑战友,罪加一等。
重锋将她罚了三天禁闭,亲自送过去的。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蔡晓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蔡晓清咬牙切齿地说:“你公报私仇!”
重锋一脸漠然:“我违反了哪条规定你大可以举报我。”
蔡晓清说:“你是军人!”
“当然,我是军人,我保家卫国,保护无辜百姓,潇潇干干净净,我护着她那是天经地义。”
重锋看着蔡晓清,目光锋锐:“蔡晓清,昨天你让人跟潇潇说是跟腱受伤,害她违抗连长命令,这件事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不再多说,干脆利落地将这女人交到了禁闭室的管理战友手中,又去了一趟找王海涛,将查到的结果和资料都交给了王海涛。
虽说王海涛与重锋分属不同军种,但重锋职级是比他高的,新兵连的事居然还要领导帮忙干活,王海涛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
做完这一切之后,重锋这才去了基地医院,来到李潇潇的病房。
小姑娘还没醒,昨晚那一剂镇静针能让她睡一整天了。
重锋安静地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李潇潇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明亮的病房,雪白的天花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余光里有个人影,她转过脸,看到是重锋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重锋见她仍是有点愣神,不由得有点担忧,俯了俯身,低声问:“潇潇,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李潇潇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在被子里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疼的……
昨晚的记忆零零碎碎涌入脑中,那些她以为是幽闭恐惧症发作时的幻觉,居然是真实的。
她昨晚做了什么她居然抱着人家哭的稀里哗啦……
李潇潇慢慢转过身,背对着重锋:“我没事了,谢谢重团长。”
这年代还没有空调,五月中旬其实已经有点热了,病房里只开着风扇,李潇潇没有盖被子,身上只穿着的确良质地的薄军服,侧身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重锋知道的,那腰确实很细。
他低声问:“你还在生气么?”
团长,重团长,只差了一个字,亲疏远近却完全不同,后者还有一种刻意的疏离。
李潇潇微微蜷了蜷脊背,握着拳头说:“没有。”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不是面对重锋的最佳状态。
尽管已经从禁闭室出来了,幽闭恐惧症也没有发作,但在黑暗和恐惧中煎熬太久,让她仍是没缓过神来。
她希望自己能在重锋面前体面一些,可她的脑子似乎就是一片空白,让她完全没有对策。
重锋把备在床头桌上的保温瓶取了过来:“先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昨晚也没吃。”
昨晚他去禁闭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晚饭一动没动。
他的声音温和平缓,李潇潇曾经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可这时不知为什么只觉得烦躁,一阵心头火起:“我说很多遍了,我不是小孩子,你可以不要管我吗?”
这句话仿佛像是冲毁堤坝的第一波洪水,后面的紧跟着倾泻而下。
李潇潇从床上爬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重锋,一字一句地说——
“你感激李彦和路扬芳,所以你总想着要照顾我。可你知不知道,就算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重团长,我说得很清楚了,真的,能不能拜托你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每个人能都能像你这样的,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行吗?”
李潇潇说着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这些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感到酣畅淋漓,却又马上无比后悔,心口仿佛受着冰火两重天。
她慢慢地曲起双腿,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手臂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重锋并没有走。
“侦察兵里有人专门负责狙击,他们通常都要忍受长时间的寂静潜伏。为了训练这种能力,他们要在黑暗的房间里呆上一段时间,跟禁闭室差不多。”
“这种环境不能长时间逗留,不然会容易出现问题,比如说会胡言乱语,看到幻象之类的。”
重锋把手轻轻地放在李潇潇的头顶:“潇潇,你只是突然被迫进入静寂态,会出现这种反应是正常的,而且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李潇潇往旁边一挪,重锋的手顿时就落了空。
她抬起头,眼底已经筑起了围墙,重锋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她能跑得过他,她可能撒腿就跑了。
李潇潇的声音毫无起伏:“我已经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重团长,为什么还要摸我的头,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
她急,重锋就放缓了语气,目光温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自己留着你的录音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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