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按在腰上,唇角挑着一抹笑,“所以阿娘日后好好在公主府里好好休养,窦娘子的事阿娘也不用担心,儿会好好照顾她,替她谋划一份前程。”
繁阳脸色剧变,她扑上来,“你要软禁我?!”
“阿娘,成王败寇。这世上的道理就是这样。”慕容显冰冷的注视抓住自己不放的母亲,“如果真的把我毒死了,阿娘觉得自己有定下乾坤的本事?不过是当初隆应死后的事再度重现。”
“现如今阿娘失算了,那么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罢,慕容显掉头离开,把繁阳甩在后面。
外面杨女史正等着,见到慕容显出来,立即低头。
“大长公主伤心过度,以至于得了失心疯,你去挑一些安静的人来侍奉,不可让大长公主再见外人,以至于再次触及心病。”
杨女史跟了繁阳大长公主二十多年,这段时日繁阳身边的消息也是她送到慕容显府上的。
此刻听到慕容显的话,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留了下来,不必和其他人一样落了个生死不明的结果。心下一松。
“是。”杨女史跪伏在地,额头压在交付的手背上。
虞姜坐在坐床上,她耐心的带着阿伽看长长的卷轴。卷轴上描绘了各种上古传说,鲜亮的图画是这个年岁孩子最喜欢的,远比师傅们教的那些字要有趣的多。
沉沉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阿伽呀了一声,“阿爷回来了。”
虞姜抬头去看,发现慕容显已经从门外大步进来,慕容显眼圈发红,他看到坐在坐床上的阿伽,定了定柔下嗓音道,“阿伽去别处玩,阿爷和阿娘有话要说。”
阿伽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干净利落的和乳母到外面去了。
孩子一走,虞姜就被慕容显整个抱在怀里,他的力气有点大,甚至于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我只有你和阿伽这两个亲人了。”
虞姜听后,已经明白了。
她没说话,也不好说话。
慕容显抱了她好会,一直到她骨头都有些痛了,那股劲道才慢慢的放开。
“罢了,我也早已经预料,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能下手。”慕容显略带点嘲讽,他笑着摇了摇头。
虞姜手掌放在他的后背上,慕容显道,“她是我阿娘,她对我没有母子情,我不会对她如何,但是从此之后,她就好好休养,我也会尽儿子该尽的本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虞姜依旧保持沉默,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的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包容。
“我和你,还有阿伽。才是真正的一家子。”慕容显道。
虞姜听了,“还有伯父,其他族叔呢。你都忘记了?”
“他们不一样。”慕容显解释,“他们是我的长辈,是我该尊敬的人,其余的族人,若是有本事,我也会任用。可是真的休戚相关,却只有我们三人。”
这才是他的爱人亲人。
虞姜轻笑,她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慕容显心底那些悲愤随着她这话彻底的消弭。
繁阳大长公主病了,病得彻彻底底。洛阳之前有不少人都羡慕她的好运气,有一个那样的儿子,只要这个儿子还在那个位置上,不管将来前景如何,她都是天大的荣华富贵没得跑,比以前还要更加风光。
洛阳里许多人都羡慕她这运气,谁知道还没多久人就病了。有人倒是想要去探病,不过公主府上有人把守,说是这病需要静养,可不能劳累了。
于是众人有劲也没地方使,只能这样了。
洛阳的日头渐暖,慕容显带着一家子出去踏春。明媚的阳光让人周身暖的几乎想要融在里头。慕容显让人牵来新得的两匹西域良马,让阿伽自己单独骑坐一匹,自己和虞姜骑一匹。
“难道就两匹没有了?”虞姜问。
“因为我想和阮阮多处一会。”慕容显连遮掩都没有,直接了当。
牵来的马是一匹健壮高大的白马,体格矫健,看上去就不像个脾气温柔的。
“这可是洛阳里独有的几匹,除了宫里供给陛下的,也只有我这里才有了。”
虞姜瞥了一眼,“既然如此,那还不让我试试?”
慕容显扶住她的腰,双手用力,带着她上了马背。等她稳稳当当上了马背之后,他才翻身坐到她身后去。
洛阳暖日里的风景很好,尤其郊外,树木葱葱郁郁,再加上游人,格外的喧闹。
“好久都没有这样了。”虞姜感叹。
慕容显在她身后笑眯眯的听着,“其实比起当年,还是差了不少。我和他杀的人不少。”
洛阳经历了清洗,也的确不如当初她刚刚来的时候那么繁华。但听慕容显自己主动提及,虞姜还是有些意外。
她看向身后的慕容显,慕容显看到她投来的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大,“是我做的又有什么不承认的。”
他手臂圈在她的腰身上,并不紧,但是也结结实实,半点都没有放开过。
身后的男人目光专注的看她,看得她颇有些不自在。
“你看什么?”
“想起当初你在江面上的模样了。”慕容显道,“感觉这么多年下来,你和原来不一样了。”
“都已经有了孩子,还能一样?”虞姜屈起手肘就往后捅了捅,“你如今也是跺跺脚地面都要跟着抖三抖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