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趣,我也想抓……”
沈辞见他最后一句已经没怎么张嘴了,是困极了,沈辞应道,“好,日后有机会,我陪殿下抓野兔。”
阿念果真笑了,“说好的……抓野兔。”
他也笑,“嗯,说好的,一起抓野兔。”
阿念闭眼睛了,喃喃道,“沈叔叔,你一直都在好不好?”
他耳边有碎法在,睡着不舒服,沈辞替他绾了绾耳发,便离他很近,“我会留很久。”
他陪他们母子的时间太少,他怎么看阿念都看不够。
很快,眼前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知晓阿念睡熟了。
早前,却从未离这样近看过他,心中也蛊惑,良久,才俯身,吻上他额头,“阿念,爹回来了。”
阿念是睡熟了,却下意识伸手揽住他,不松手。
沈辞不得不陪着他一道睡下,睡熟的阿念往他怀中钻。
他抱着阿念,稍许,阿念才终于老实了。
沈辞牵起薄丝被盖上,七八月的天也怕夜间寒凉。
阿念睡熟,他才开始想阿翎的事。
陈翎让他留在聊城照看阿念,是因为他的伤,但谭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那么好对付,也就不是谭进了。
谭进和谭光思不同,当时谭光思是为了历练来过立城边关,但那是历练。
可谭进的父亲早前追随过晋帝,在北部与巴尔厮杀,浴血奋战。
后来晋帝过世,谭进同他父亲一道驻守北边,抵御巴尔铁骑。
那是真正带兵打过仗的枭雄,谭进一门功绩,否则,也不会被陈翎的祖父追封了异姓王,后来谭进承袭了王位。
谭进不好对付,所以觉察是潭洲驻军,他路上根本不敢停就往怀城去。
如今有紫衣卫,也有旁的驻军在,他不应当担心她。
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动朕的人,问过朕了吗?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总是护着的陈翎,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王。
她就羽翼丰满。
他应当信她。
沈辞阖眸,想起今日晨间幕幕,喉间不由轻咽。
她是特意的……
***
翌日起来,用过早饭,阿念果然开始背《五目记》。
《五目记》是一本很生涩拗口的书,很难背,阿念背得很快。
沈辞不由想,他真是陈翎亲生的。
也只有陈翎当年才能这么快背下《五目记》,但阿念要年幼很多,继承了陈翎的天赋……
他惊呆。
“沈叔叔,我背好了!”阿念兴奋。
沈辞懵懵点,“那要不再背一段?”
“好!”阿念又让他教读。
阿念才三岁,识的字不多,加上《五目记》生涩,他读不出来,只能旁人教。
沈辞很有耐性,也会逐词逐句说与他听。
阿念又很快背完,沈辞不由感叹,“你父皇念书也很好,很努力,你同她很像。”
阿念笑眯眯看他,“沈叔叔,你会背吗?”
沈辞:“……”
嗯,戳脊梁骨这一点,也同陈翎像,尤其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由于阿念背得很快,很快就超额完成了明日的任务,沈辞决定不让他再背了。
小孩子,玩玩旁的也好。
阿念笑道,“沈叔叔,你可以教我骑马吗?”
“好啊。”沈辞半蹲下,“等过些时候,殿下长大一些,我送殿下一匹矮脚马,殿下可以练习先骑矮脚马。”
“好~”阿念特别高兴。
因为父皇总说骑马太危险,他太小,但沈叔叔这处要大胆得多。
沈辞眼见阿念高兴,又道,“殿下,这两个月跟着末将一道,从扎马步开始练习,坚持练习,强健体魄,锻炼耐力和训练力量。殿下,不会每时每刻都有人保护殿下,殿下是男子汉,有些基本的东西要会,也要学会自保~”
阿念点头,“我知道的!我会练习匕首的,我还想学刀剑!”
沈辞笑,“等殿下会扎马步了,末将教殿下用刀剑。”
阿念欢喜。
不远处,启善同池宏鹰一处远远看着,陛下让沈将军照顾太子倒是对的,太子听沈将军的话……
***
接连五六日,陈翎一直在路上,前方的战报和奏折日日呈到她这里,她近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只有在歇息的时候,会想起他们父子。
而聊城处,胡大夫每日都给沈辞换药,沈辞慢慢好转,胡大夫也叹道,将军底子好,恢复得很快。
沈辞同胡大夫说起,稍后会去平南郡。
胡大夫笑道,将军去何处老邱就去何处,等将军的伤先养好。
沈辞应好。
听胡大夫的意思,将军的伤好转中,应当可以上路了,池宏鹰拿了地图来见沈辞,“将军,去平南郡有两条主路,将军看走哪条?”
陛下让诸事沈将军拿主意,这些事自然是要问过沈将军。
沈辞看着手中的地形图,目光却在线路上的某个城池处顿住,曲城?
池宏鹰见他目光停在曲城上,便道,“哦,将军有所不知,眼下是七八月,周遭滑坡泥石流最多的时候,曲城这处山林少,虽然会绕行三四日,但是安稳,兴许会被这条路更近。”
沈辞想的是陈翎早前那句,曲城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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