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说沈将军回来,但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大多数都还没见到,沈辞平日治军严格,但也待军中亲厚,军中多念着他。
往年腊月二十九,沈将军都是要亲自巡视年关准备的,今年却没见到?
难免会有人问。
韩关笑道,“都别去叫将军啊!将军昨晚同刘将军还有郭将军彻夜谈论边关形势,天都快亮了才睡,我们自己准备我们自己的,都别添乱,还有,谁都别去叫将军,这连着赶了好几日路,就是为了赶在年关前回来,都别吵着将军,让他多睡会儿!”
“是!”周遭纷纷应声。
韩关这才笑着去了下一处巡查。
……
也不知可是韩关打了招呼的缘故,军中真的没人去官邸吵醒沈辞。
沈辞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昨晚同刘将军,还有子晓一道彻夜在谈边关形势,还有未来可能的突发状态,以及应对措施。
不怕严冬,就怕明知严冬还没有应对。
今日还要巡查年关前的准备,韩关到子时差不多便撤了,剩下的几人一道在沙盘图前熬了通宵。
近来他们将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放在了哈尔米亚身上,但西戎东边,真正和他们有摩擦的西戎东边的几个部落才真正是眼下的威胁。
西戎东边的这些部落,才近乎是对他们知根知底的老对手。
按照以往经验,年关前后的十余日都是最容易爆发危机的时候,因为年关是燕韩的年关,西戎人的风俗全然不同。
于是一整晚的时间,讨论了尽可能多的可能性和应对方式,一旦西戎挑起摩擦,要如何第一时间应对?
是真打,还是震慑。是驱逐出边境,还是要杀鸡儆猴。
要怎么出兵,还是诱敌深入。
这些,都需要提前达成一致。
一整晚,几人都没合眼,一直到拂晓,才各自去睡。
沈辞这一阵都在赶路,好容易回了官邸可以睡得踏实安稳了,这一路的疲乏似是都一同涌了上来,报复性得困乏,躺在床榻上,倒头就睡。
他也一直睡得很好。
直至梦到陈翎亲他。
他当然乐意。
但梦很奇怪,他只能躺着,陈翎趴在一侧亲他——但陈翎有些过于热情了,都不是亲他的脸,甚至有些像……舔他的脸。
“阿翎,别这样……”他脸红,“你这样……”
他吃不消,她这么一直舔他。
还带着口水。
他终于忍不住,“阿翎,你这样都有些像嗯嗯了。”
忽然想到嗯嗯,他大脑仿佛反应过来什么一般。
“嗯嗯”两个大字忽然出现在脑海,然后,面前舔他的陈翎形象破碎,他也睁眼,从梦中醒来,果真见是“嗯嗯”两只前脚趴在他床榻近侧。
他一直有靠外睡的习惯,尤其是同陈翎一处后。
陈翎喜欢靠内,他正好能从身后拥着她入睡。
眼下,“嗯嗯”两只前爪趴在他床榻上,一直在舔他的脸,舔得可亲切认真忠厚老实了……
沈辞奈何伸手,挡在眉心,全然不想去看它。
方才,原来真的是“嗯嗯”在添他的脸,他竟然以为……
沈辞自嘲一笑,他太想阿翎了。
“嗯嗯。”他将手臂拿下来。
“汪!”嗯嗯听话应声。
他伸手摸上它的头,温声道,“我回来了,嗯嗯!”
“汪汪汪!”嗯嗯也越发大声。
沈辞心满意足笑了笑。
嗯嗯是他生辰的时候,陈翎送给他的狗,说像他一样,忠诚温和,亲厚老实,还机灵……
他很喜欢嗯嗯。
离京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嗯嗯。
嗯嗯五岁了,很大一只。
金色的毛,体型不小,温顺忠实,聪明机灵,还喜欢同人亲近。
起床前,沈辞再次伸手摸了摸它,“嗯嗯,我起来更衣了,快让开。”
嗯嗯一面正被他摸得舒服着,一面听话收了两只前爪子,一面摇着尾巴慢慢往后,憨厚抬头看着他,等着他。
嗯嗯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果真,嗯嗯退开,他便撑手起身,没有迟疑,然后伸手够了一侧衣裳,在屏风后一件一件得穿好。
眼下屋中虽然点着碳暖,也呵气成雾。
沈辞想到在京中的时候,宫中的地暖很暖,她也很暖,眼下是边关,天寒地龙,不过,他还有嗯嗯……
等沈辞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嗯嗯自觉上前。
他离开太久,嗯嗯嗅了嗅他身上,很想他。
等他蹲下,嗯嗯又朝他扑过来。
将他直接扑倒。
他抱着嗯嗯笑,嗯嗯也逗他,不让他起来,一人一狗闹了一会儿,终于,沈辞半撑着身子,悠悠朝面前的嗯嗯道,“嗯嗯,我见到阿翎了!我们在一处了!”
仿佛同一个可靠,又清楚自己所有事情的老朋友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一般,沈辞看着嗯嗯。
嗯嗯温柔蹭了蹭他的脸。
它一面蹭着,他一面问,“嗯嗯,你还记得阿翎吗?”
反正,“汪汪汪!”
沈辞继续道,“我们还有个孩子,叫阿念,嗯嗯,我想他们了,很想……”
嗯嗯再次蹭他。
这次从脸蹭到脖子,沈辞笑了笑,也伸手搂着它,“等下次,你同我一道回去,你会喜欢阿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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