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当即各怀心思,却又都敢多想。
大殿之上,天子出声,“寇国公,朕敬重你,是因为先帝在世时曾教导过朕,对待朝臣要亲善,尤其是老臣。无论朕在东宫也好,登基之后也好,朕都一直敬重你。但寇国公,今日这话,是不是逾越了?”
天子此话一出,威严徒增。
寇国公继续道,“陛下若是怕逾越,大可验明正身,老臣之后什么话都不说,但……”
寇国公话音未落,盛文羽啪的一声拍在宴几上,殿中都跟着抖了抖,纷纷转眸,只见盛文羽拍案起身,“笑话,验天子,谁给你们胆子了!”
“你!”寇国公恼意。
盛文羽特意将手按在佩刀上,凌目看向寇国公。
殿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盛文羽继续道,“今日就凭一句子虚乌有的话,便要验天子,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天子是君,你是臣,你什么居心!”
“盛文羽!黄口小儿!”寇国公气得赶紧抚了抚心口。
“先帝在时,你敢说要验先帝的大逆不道之词吗?”
寇国公僵住!
殿中鸦雀无声之际,陈宪缓缓入内,摘下斗篷,轻哂道,“怎么,陈翎,这么心虚,不敢让人知晓你的身份啊?”
第137章 逼宫
宪,宪王?
殿中纷纷惊愕。
陈宪成竹在胸,先礼后兵,继续一步一步走向殿中,“你蒙骗父皇,以女子之身充作皇子,原本就已是欺君大罪。你的皇位来路不正,还是趁早退位让贤的好。”
陈翎淡然应对,“让给谁?让给你吗?但你也不是贤吧?”
今日殿中瞬息万变,让人应接不暇。尤其是陈宪的出现,更让今日的殿中多了几分诡异和愕然。
可天子惯来的沉稳淡然,也让人捉摸不透。
“今日是初一宴,宫中有禁军值守,未经传召,你是如何和入内的?”陈翎继续平静问起。
陈宪笑,“禁军之中自然有忠义之士,同寇国公一样,不畏强权。”
陈翎也笑,“这么说,你是协同寇国公和禁军谋逆了?”
“陛下!”寇国公听到谋逆这盏帽子扣到他头上,顿时有些慌乱。
殿中也议论纷纷。
殿外,有禁军快步上前,在关书博是身侧附耳,“将军,没找到太子。”
关书博的注意力原本在大殿中,忽然听到身侧的禁军说起这句,眉头微拢,“什么意思?”
禁军道,“将军,我们借巡查的借口入了朝阳殿,也同守在那里的禁军冲突上了,那里的禁军在死守,我们都以为太子在,等杀进去的时候,没见到人……”
什么叫没见到人?
“对方不是在死守吗?”关书博问起。
禁军应道,“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旁的缘故……”
关书博沉声,“继续找,务必找到太子!”
关书博是觉得何处古怪,又吩咐道,“要快!”
“是!”禁军应声去做。
殿外如此,殿中局势更一触即发。
天子话落后,盛文羽拔刀,“宪王谋逆,禁军护驾!”
盛文羽是建平侯,手中握有丰州驻军,盛文羽拔刀,殿中禁军纷纷跟随拔刀,戴景杰也不例外。
但他早前巡防的时候,宫中各处都无一样,宪王是如何入内的?
戴景杰遂又想起关书博。
——第二轮我去吧,换你守着殿中……就是站久了,活动活动筋骨,下一轮你再看巡防……
上一轮巡防是关书博再做,宪王不可能轻易入内。刚才宪王是说禁军中的义士,难道是?
戴景杰诧异看向关书博。
关书博也在看他。
四目相视,两人都没说话,但眼神之中都是说不出的复杂。
而殿中,由得双方禁军都已拔刀,殿中平日都是朝臣,今日又多了不属于好家眷,顿时惊叫声,哭喊声慌成一团,还有不少人直接往案几下钻。
“慌什么!都别怕!今日是匡扶社稷!还怕一个欺君罔上的人?”陈宪高喊一声,“禁军都听着,今日拨乱反正之际,各位都是功臣!人人都有重赏!”
关书博也拔刀,护在陈宪身前。
若说刚才戴景杰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眼下便不存任何侥幸,“关书博,你这个叛徒!”
关书博沉声道,“你没听说吗?宪王才是正统,我不过是在做该做之事,倒是你,执迷不悟。”
“放屁!”戴景杰恼道,“你我身为禁军,理应护卫天子,你他娘的跟着宪王谋逆!你忘了将军走前怎么交待你的?”
关书博淡声应道,“我等是禁军,要护卫的是皇室正统,皇室血脉不容有失!”
“都是禁军,都要跟着谋逆吗?”戴景杰恼意看向陈宪和关书博身后。
这些人里有的是关书博的亲信,肝脑涂地;但有的确实是听命于关书博,也不知道殿中究竟出了何事,听戴景杰这么一说,不少禁军都在面面相觑。
殿中也都纷纷屏息,不敢在此时出声,怕惹祸上身。
陈宪轻嗤,“什么叫谋逆啊?天子不敢证明自己,但我陈宪敢啊!我是父皇的儿子,先帝的次子。先太子薨逝后,是我陪同父皇一道祭天,代行太子之职。我是父皇的儿子,朝臣皆知,陈翎,你有什么不能验明正身的?你要真问心无愧,何必任由我在这里挑衅天子权威,你自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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