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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沉,沈寒星身披夜色回到内室,绕过屏风一眼看到团在被子里睡到正香的少女。
    他微微皱眉,终于想起自己忘了吩咐什么。
    今夜本来打算让她睡在软榻上的。
    沈寒星伸出手,戳了戳林星雪的脸。林星雪随意拨开他的手,翻身继续睡去。
    沈寒星盯着她的背影,声量微高地喊她:“林星雪。”
    一声显然唤不醒熟睡的少女。
    他又唤了一声,少女还是没醒。
    沈寒星又升起昨夜的那种无力烦躁感。
    昨夜是因为她倔强地不盖被子,虽然被子是让他抢走。今夜则是因为她毫无反应地霸占了他的床。
    沈寒星阴沉着眸,有一种想把少女抱起来扔出去的冲动。
    他伸手从被窝里勾住少女的腰,将她抱到外侧。
    少女无知无觉,不知道有人正想将她扔出去,抱住沈寒星的手,香甜地睡着。
    只要沈寒星想,他就可以挣脱林星雪的手,拦腰将她扔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内室的烛火一颤,倏然熄灭。
    宽大的架子床上,林星雪裹着喜被睡在里侧,手指还勾着某人的小拇指。
    沈寒星随意一拨,将她的手甩开,翻身睡去。
    内室暖和,林星雪不再像昨夜那般噩梦。
    她的梦中都是温暖的春日,她和夫君在桃花坡上放风筝。夫君对她笑得和煦,还夸赞她做的风筝好看。
    林星雪害羞一笑,偷偷去握夫君的手。
    梦外,她一脚踢开喜被,双手伸进外侧的被子里,一把抱住沈寒星的腰。
    沈寒星从浅梦中醒来,扭头一看,就见林星雪整个人滚出喜被,又嫌冷地往他的被子里钻。
    他拨开她的手,将她重新塞回去。
    很快,少女又重新缠上来。
    沈寒星咬着后槽牙,捏住林星雪的后脖颈,压低声音斥她:“林星雪,你想死吗?”
    熟睡的少女不能答话,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沈寒星突然觉得他刚刚的决定有多么蠢。
    他竟然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上他的床,还任由她胡作非为。
    他刚刚就应该把她扔出去,让她在外面冻一夜。
    沈寒星压住心里的火,把林星雪重新拎回她的被窝里,顺便让她滚了一圈,确保喜被将她整个人缠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才松手躺回去。
    翌日破晓时分,林星雪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紧紧裹着,难以动弹。
    她茫然地看向盖在身上的被子,发现喜被将她整个人团住,根本动不了。她在喜被里挣扎好一会儿,才将紧紧团住的被子拆开。
    她今日醒得早,看向外侧时,沈寒星尚未起,似乎睡得正熟。
    林星雪悄悄靠近他,想要偷偷看他一眼,却忽然发现沈寒星面色不对。
    沈寒星面色苍白,额上生着冷汗,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林星雪着急起来,她怕沈寒星是陷在什么噩梦中,推着他企图唤醒他。
    沈寒星陷在梦中和蚀骨之痛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他。
    他抓住那唯一的温暖,用力将人拉进怀中,力道大得似乎要将那最后一丝温暖融进骨血。
    第11章 咬他他不相信小白兔敢真的咬他
    寒冬晨曦微露,阳光透光床幔只余一点晦暗的光线。
    沈寒星五脏六腑侵着痛意,他沉沦在一片浓重的墨色中,极致压抑的暗色勾勒出难以忘却的过去。
    幽深黑暗的地牢,冰冷的寒气钻进人的四肢百骸,绑在铁架上的男子低垂着头颅,浑身上下布满伤痕,银甲染血,乌鸦哀啼。
    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他的双腿上,微薄的痛感传来,双腿似乎要失去最后一点知觉。
    耳边是那些人猖狂肆意的笑声,他们在嘲,嘲他这个昔日的战神沦为阶下之囚,嘲他兄长沦为河底冰冷尸骨。
    他们说,沈家再也无人了。
    铁架上的男子缓缓抬起头颅,他的面上沾满鲜血,模糊视线。
    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暴戾地看向那个异族皇子,他的心中涌起奔腾的杀意。
    转眼间,地牢血流成河,熊熊大火烧灼干枯的牢笼,火海吞噬尸体。
    那些肆意嘲弄的人再也无法开口了。
    跪立在地牢中央的男子久久不能动弹,重剑染血,银甲破败,他垂着头颅,像是无法再费力挣扎。
    火舌舔上他的衣袍,温暖的火光卷袭着他,驱走他身上的寒意,拉着他沉入暗不见底的深渊。
    他向上看去,模糊视线中看见一片淡紫色花瓣随风坠落而下,花瓣追着他的身影而来,轻盈地落在他的心口上,一股淡到几乎不可闻的香味在血腥的戾气中沉浮,而后让人紧紧攥住。
    他抓住了,抓住了那片唯一的花瓣,和鲜血不同的,唯一鲜亮的颜色。
    沉重的墨色分崩离析,沈寒星费力睁开眼睛,梦中那股清淡的花香似乎还盈在鼻尖,久久不散。
    他略一低头,看向自己怀中。
    虚无缥缈的香气幻化成真实存在的少女,被他紧紧勒在怀中。
    他用力过甚,少女双臂被他勒得很疼,却没有委屈地红着眼眶,反而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少时母亲哄他入睡一般。
    沈寒星闭了闭眼,驱走最后一丝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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