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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页
    此刻,锦宁侯吐血的消息同样传到萧越耳中。
    他如今已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想原本的规划有变动——比如沈寒星是将死之人,这一点不能改变。
    锦宁侯府权势太重,沈寒星不在,萧越才能放心留下整个锦宁侯府。
    马车上,林星雪拿出沾血的帕子,那帕子上并非血腥的味道,只是颜色与血色相近。
    “他们应该没有发现不对。”林星雪轻呼一口气,其实她刚刚有些紧张,生怕成乾帝派来的人看出些端倪,不过现在看来并没有。
    “我们现在去哪里?”林星雪掀开帘子朝外看,这不是回侯府的路。
    “去驿站。”沈寒星一边答,一边随意拨动着林星雪头上的发饰。
    林星雪瞪他一眼,他又转而捏住小姑娘的手心,两人手上福绳系着的银饼碰撞又分开。
    沈寒星看着银饼上的“福”字,眼底略有思索。
    他其实是不信这些的,但似乎这根福绳真的有些作用。或者说,从林星雪来到他身边后,他的世界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暗,有光渐渐照进那一片沉默的黑暗。
    马车行到驿站,司徒蕴刚刚带人回来,见到他们手中花球,示意伍月带着林星雪去挑选物件。
    伍月将所有东西介绍一遍,林星雪最终艰难地选出三件。
    她终于发现,这小姑娘不仅剑法凌厉,还能说会道,所有东西经她介绍变得十分难以取舍。
    “选完了?”司徒蕴靠在门前,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要选上半个时辰。”
    林星雪无奈轻笑,“我是随意指的,所以很快。”
    “嗯,”司徒蕴点点头,“这个法子不错,我下次试试。走吧,你夫君正在后面和云陵交手,去看看吧。”
    伍月还想跟过去,司徒蕴挥了挥手,很快有人将她拦在后面,伍月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我为什么不能去,不是比武吗?”
    “你话太多了。”司徒蕴十分真诚地道,拦在伍月跟前的侍女也没一丝松动,成功将伍月这个小话唠挡在门外面。
    她们一路往后走,直到一处长廊间,隔着花树可见后面有一间屋子,但屋外并无人。
    司徒蕴不再往前走,这里四下幽静,外面守着人,旁人不能随意靠近。
    “他们在里面。”司徒蕴指向那间屋子。
    “不是在比试吗?”林星雪有些不解。
    “谎话而已,”司徒蕴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林星雪,“看看,认不认识?”
    那玉牌由细腻白皙的和田玉打造而成的,用棕色绳子系着,正面刻着山河波涛,反面刻着“旷远绵邈,岩岫杳冥”八个字——同样也是出自千字文中的字词。
    林星雪拿着那玉牌与腰间玉牌对比,那系着玉牌的绳子编织纹路相同,造型与她腰间的玉牌完全相同,除了玉牌上的图案和字。
    “这是……”林星雪心中渐渐浮起一个猜想,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的。”司徒蕴轻声道。
    这是沈寒洲的玉牌,是那个本该亡故之人的玉牌。
    此刻屋中,云陵缓缓揭下面具,面具后的容颜俊朗,眉目温和带着些许暖意,比起沈寒星的张扬,他更加温雅,更容易让人心生靠近之意。
    他看向沈寒星,淡漠的双眼中浮上笑意,温声道:“寒星,我回来了。”
    沈寒星看着那张脸,听着熟悉的声音,他指尖微颤,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他太熟悉兄长的眼睛,第一眼看见云陵就心生怀疑,但他不敢确信,高架之上他是故意试探。
    但云陵根本没有瞒他的意思。
    或者说,沈寒洲一开始就确信他的弟弟会认出他。
    “寒星,我真的回来了,”沈寒洲清晰地道,他伸手按在沈寒星的肩膀上,让沈寒星感知到真实的存在,“如果你觉得是幻觉,可以打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一句戏言,沈寒星笑出声,他伸手用力抱住沈寒洲,有些颤音地喊道:“大哥。”
    “二弟。”沈寒洲也唤道,他情绪不怎么外露,如今眼眶微红,心绪也忍不住波动。
    三年,物是人非,但所幸他们可以再次重逢。
    “大哥当年坠崖,是被安南的人相救吗?”
    此次沈寒洲跟着安南队伍入京,沈寒星才会如此猜测。
    沈寒洲点头,他解释道:“当年我落下悬崖坠入水中,被阿蕴所救。我昏睡两年多,醒来之后记忆不全,直到三个月前才想起一切。为防止节外生枝,所以我才隐瞒身份跟随安南使者进京。”
    当初他们半路受袭,沈寒洲坠崖落入水中,他像活死人一样昏睡两年多,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醒过来。偏偏司徒蕴不信,每天都去陪他说话,固执地等他醒来。
    “我派人打听过你的事情,包括你腿疾一事,还有御医诊断……”沈寒洲一顿,没有继续说。
    沈寒洲起初并不知道沈寒星后来的遭遇,后来得到的消息是沈寒星双腿皆废,之后又得知沈寒星腿疾治愈,但寿命只余一年。
    沈寒洲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但刚刚沈寒星在高架上轻咳一声,他还是慌了神,哪怕知道他像小时候一样在耍诈,也忍不住担心。
    “你身上的毒真的无解吗?”
    “只有一种办法,六成把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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