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太子与之胞弟争权夺位,两位都是雄才伟略之人,据说那时在位帝王曾戏言若他去了,小儿子年轻,当能在位更久,利于国家稳定。不然国家每一次君王迭代,都有一番动荡。小儿子果真动了心思,开始布局谋划,可太子根基更壮大,小儿子最终棋差一步,太子登基。
然太子念手足情,纵然弟弟与他相争,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至亲,太子没处决弟弟,还将弟弟照常封王送于封地,只是不准他回京了。
弟弟很顺从地离开,走之前还抱着太子哭了一通认错,太子仁慈安慰弟弟,会好好照顾母后,让弟弟不要担心,一路上会有人护送他平安抵达封地。
然而弟弟到了封地即刻变脸,他吞并周边地域,没多久已经壮大到在南方像个小国。登基的太子得到信已经晚了,弟弟的封地靠天险击退太子的兵马,自立为帝,也称国号为“元”。
太子一病不起,眼睁睁看着弟弟越来越壮大占据南方边境,甚至蛮夷之地都被他收服,日夜惴惴不安。
不过弟弟在世期间没有北上,只一心壮大自己,恐怕他也知自己难以越过天险。一道宽阔的江面,于他即是弱小时的保护也是壮大后的阻碍。
曾经的大元分裂为南北两半,南方新建的那半通常被叫做南元,而北方这半自觉正统,不屑跟南元相对而称叫北元,仍是叫做大元,只有南元那边会用北元的叫法,因为南元的人不会认为自己是乱臣贼子,他们既自立为国,那就跟北元毫无关系了。
现在南元皇室早就按耐不住北上,时不时骚扰大元边境。因而先皇将定国将军府改名为镇南将军府,就为了震慑南元野心。
时过境迁,司家也曾几代更迭,荣誉越来越盛,都是战场上打出的威名。司家早就是大元百姓的防线,只要司家不倒,百姓就会安定。可司家几代下来,子嗣愈发淡薄,这是司家荣誉的代价。太多年轻的司家男子死在沙场,都没来得及留下几个孩子。
而到了老夫人这代子嗣,只有司戎安一个武学出彩,有勇有谋的。司文定就是个吃祖宗老本的草包,难怪司戎安去世后,司家落魄至此。
萧淮笙一时感慨,眸光垂落在地面上久久不言,室内出奇安静。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浪都见过,最是沉稳。但萧淮笙明显难相与,又位高权重,老夫人生怕怠慢了,他这一会儿没动静,老夫人就心慌难安。
难道将军府的地砖不合淮王心意?
第34章 虚情假意
司元柔轻轻拉两下萧淮笙的袖子,“叔叔……”
她的声音打断萧淮笙的思绪,萧淮笙一下子回过神,发现屋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有些古怪。
老夫人,二房一家都说不出话,难以置信他们听到了什么,司元柔叫萧淮笙“叔叔”?他们又联想起马车上穿衣服一事,惊觉自己发现了不得的大事。年轻的新婚夫妻太过放浪形骸,这种私房事怎能摆在明面上说,偏偏那两人模样正经,也不怕羞。
老夫人心中羞窘,却不好以长辈身份教训二人,只能装作没听懂,忽略此事,关心地问起司元柔过得好不好,“柔姐儿不在的这几日,老婆子我日思夜想,难以入睡。如今看到柔姐儿一切都好,祖母终于放心了。”
她语调伤感,擦几下没有泪水的眼睛。司文定跟着母亲说道:“柔姐儿如我亲生的姑娘一般,看到王爷待她好,臣代大哥谢过王爷。”
柳氏夫唱妇随,“二爷,妾身也是一样的。”
就剩司映洁沉默,她不得不出声,“是啊,妹妹气色好,想来是过得不错的。姐姐安心了。”
司元柔没理会前面几人,只回了司映洁,“未来的侄儿媳妇啊,我也很惦念你。只是我已成婚不方便经常看你,等你成亲咱们又是一家人了。”
司映洁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弯儿才明白“未来的侄儿媳妇”这一串儿是叫她呢,司元柔故意绕这么大一圈占她便宜,不叫她姐姐,实在挑衅。司元柔有什么可显摆的,真以为自己过得多好吗?
想到司元柔一辈子都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司映洁心中一阵得意。司元柔就能在嘴皮子上威风几日罢了,且由着她去吧。
“妹妹,臣女也很期待。”司映洁扬起下巴,尽显高傲。
来的路上司元柔已经同萧淮笙说过将军府几人,此刻萧淮笙看他们一帮人发表感人肺腑的言论,只觉可笑。
“本王自然会待她好,且不会让旁人欺辱她!”
萧淮笙后半句语气直转急下,显然隐怒,老夫人与二房都吓了一跳,连司元柔也惊了一下。
他的警告让老夫人反思,淮王明显冲着司家来的,所为何人也很明了。但二房的跟司元柔不就闹了点儿不愉快吗?谁家里亲人不会有点儿矛盾,司元柔竟敢在淮王耳边嚼娘家的舌根子。
老夫人看那些都是小事儿,兄弟姐妹拌嘴再常见不过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见还是好好的一家人。司元柔身份变尊贵,不说帮着娘家,还告状,实在没良心。老夫人幽怨地灯司元柔一眼,不太明显但没躲过萧淮笙的眼睛。
萧淮笙压低声音,“老夫人这些年是否想念过自己的长子?”
闻言老夫人瞪圆的眼睛眨一下,忽然红了。大儿子……她当然会想。可惜他像司家的许多男丁一样,早早战死沙场,只有一副焦尸被送回府中。当时老夫人悲痛欲绝,司家一家都被蒙上一层哀伤的阴影,闭门谢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