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一时尴尬,给萧淮笙弄平整被子后,招手把方景苏叫了出去。
司元柔解释道:“我看叔叔的领子有点紧,怕他累得慌睡觉不舒服才给他松开的。”
方景苏什么都懂,终究是他多余了!
“小嫂子,你照顾师兄很方便。”
司元柔摆摆手,让方景苏不要多想却是越描越黑。方景苏配合着司元柔的“借口”,让她心安,而方景苏也放心地离开。
司元柔懊恼地回去,接着给萧淮笙擦擦胳膊和手。反正叔叔不知道,料想方景苏也不敢乱说的,这乌龙当没有就是了。
司元柔心里的尴尬感逐渐褪去,仔仔细细给萧淮笙擦着手心手背和指缝指尖。他的手粗糙,还带着薄薄的茧子。而冬日干燥,他的手有些起皮和干裂,虽然不明显但司元柔看见了心疼。等她擦过两只手后给萧淮笙在手背上涂了一层护手的油脂,刚一涂完他的手就变得不那么干了,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香气似乎不太符合叔叔的气质,但叔叔要睡五日,她给叔叔擦个两三日叔叔不会知道的。司元柔将萧淮笙的手放在他的腰侧后盖上被子,忽然看见萧淮笙的眉间皱起,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司元柔一时紧张,在他的床边坐下轻轻抚上他的眉头。她试图给他按平眉心,轻轻揉一下后竟然真的平了,萧淮笙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司元柔噙着笑意,不知叔叔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但现在看来已经过去了。她不自觉又盯了萧淮笙的睡颜一阵,他睡觉的模样有种干净纯粹的少年感,尤其是脸部放松舒展之后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的脸生得干净,皮肤白皙光滑又不留胡子,至少跟皇帝那个岁数的比起来年轻多了,甚至看不出他比萧彦年长。
司元柔理了理萧淮笙两鬓的黑发,让他的仪容更加整洁,却发现萧淮笙的嘴唇也有些干了。他睡着没办法喝水,司元柔只得用勺子沾一点水点在他的唇上。淡红色的唇瓣上一颗晶莹的水珠,给他的唇色添了几分水光的润色,像盈满汁水的鲜果。司元柔给他的唇瓣都沾了遍水后,唇瓣似乎变得稍微红了一点,但不明显,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叔叔更艳了?
真是诡异的感觉,司元柔赶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又守了萧淮笙一会儿看他没事儿后起身出门了。她还有王府的事物和外面商铺的生意要照看,不能一整日都守着他睡觉。
她调的香已经放在店里售卖,做成了熏香、香粉香膏等等,销量出乎预料赚了一大笔银子。赵管事早早带着账本来向她报喜,司元柔确实很欣喜。手里有银子才能踏实,她继续琢磨香料,坚定不移地赚银子。她前世在宫里见过许多稀奇的调香原料,如今倒是不好找,如果能找到她能做出许多新品。司元柔列了一张单子写上香料的名字,记不清名字的就大概描述一下,让赵管事尽量去找找,能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就罢了。
赵管事开铺子二十多年了,司元柔写的名目他竟然真有几种不认识,暗叹自己孤陋寡闻。他拿了单子告退,回去着手寻原料。司元柔则分出一部分银子差彩蝶送给纪先生。纪先生帮了她的忙,赚的银子理应分他一份。
司元柔日日忙碌着照顾萧淮笙、王府、铺子的三项事务,每天都很充实。她都没感觉竟然三日过去了,萧淮笙还有两天就能醒来。
她每天得了空都会去看萧淮笙睡得好不好,盯着他看一会儿确认他睡得安稳后才能放心去做旁的。她暗自赞叹纪先生配的药就是好,她都不知道世上真有安神药能让人睡五日不醒,司元柔以为功效最多维持一两天。
第三日晚,司元柔照例给萧淮笙擦洗过身子后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听他清浅的呼吸声司元柔会变得心神安宁,好似两人永远维持这种状态也不错,叔叔不会出事,她不用面对外界的纷扰。床帐之内的一方天地就是她们最舒适安逸的区域。
正在司元柔放心萧淮笙又能安稳地睡过一日,她也该去休息的时候萧淮笙又皱眉了。司元柔又试着给他抚平,总皱眉可不是个好习惯,会老得快,她不想叔叔变老。可还没等她摸上萧淮笙的额头,他的头在枕头上轻轻晃着,眼皮也跟着动几下,瞬间睁开。
司元柔吓了一跳,他的眼睛很红在室内烛光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司元柔更慌了,叔叔怎么突然醒了,她起身向外跑去要喊纪行云来。可她才迈出一步就被萧淮笙拉住手腕拽了回去,她跌倒在床上只能先看看萧淮笙的情况。
萧淮笙的眼睛又红又浑浊,司元柔呢喃,声线颤抖,“叔叔……”
“你……”萧淮笙才说了一个字,弯腰吐出一口血来,被褥沾上鲜血,连司元柔腰间的衣服都被染红。
第42章 突然苏醒
眼前一片猩红湿热,司元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这样神色可怖的萧淮笙。一瞬间司元柔理解了小宝为何猜测萧淮笙吃人,场面太过骇人,若司元柔不是亲眼见证这是萧淮笙的血,恐怕她也会有离谱的怀疑。
“来人!”司元柔脱不开身,刚向外高喊了一声又被萧淮笙拖回去按在床榻上捂住嘴。
唔……司元柔挣扎着,完全抵抗不过萧淮笙的力气,他轻而易举地能压制她所有的动作。
司元柔逐渐放弃挣扎,与萧淮笙对视期盼他能放开她。她不再动,萧淮笙的力气也松了几分但仍没有松手,只是让她不被掐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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