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暗自得意时,方景苏感受到来自萧淮笙凉飕飕的眼神,飘着的心一下子落回肚里,连胆子都像瘪了气般变小了,“师兄……”饶他一次!
他语气低弱卑微,诚恳祈求萧淮笙高抬贵手。他保证再也不敢了,方才一时脑热才干出这档子事儿。
司元柔刚好要问方景苏几句府里的事儿,恰到好处地解救了方景苏。
这一茬儿在不声不响中过去,方景苏边跟司元柔解释她不在府中的一些事,边观察她的神色。
她似乎还跟以前一样,没对萧淮笙有奇妙的感觉。
推断出这一点,方景苏差点儿笑出来,他还当俩人进展有多快,合着师兄还没把人哄到手,真想狠狠嘲笑他出一口被压制的气,但方景苏当了多年小师弟怕惯了萧淮笙,愣是没胆子笑,甚至作为师弟还有些许同情生出……师兄任重而道远!
“你在想什么?”察觉方景苏心思飘忽,司元柔疑惑地问了一句,把方景苏叫回了神。
“没事!”方景苏随口遮掩,继续跟司元柔讲。
时间过得极快,又是一年将要结束,新年眨眼间就到了。司元柔理完一年的账目,又要打理王府家事,尤其是过年收礼送礼都够她忙得停不下来。
司元柔清点各府送来的礼品时,点到了东宫的贺礼——一对鸳鸯瓶。
她点过去时本没当回事儿,就普普通通带着美好寓意的花瓶罢了,鸳鸯也是常见意象,瓷器绣品上随处可见,没什么稀奇的。但她清点时的低语声被萧淮笙听见,他当即冷嗤一声。
司元柔不禁问了他一句,“有问题?”
萧淮笙招手,示意司元柔把那对儿瓶子拿过来,“让我看看。”
司元柔依言送过去,萧淮笙两指捏住一个花瓶口翻转着看起来。
“你小心一些!”司元柔胆战心惊,生怕萧淮笙一个手滑给摔了。
萧淮笙面色不善,他可不认为这是萧彦送给他与司元柔夫妻二人的祝福,而是萧彦单方面向司元柔暗示了。他要是隐忍不说收了这对瓶子,岂不是默许萧彦对司元柔的不轨之心,他的头顶还能看吗?
他手上稍一用力,瓶子应声裂开,裂缝从瓶口一直蔓延到瓶底,完完全全碎成两半。
司元柔都没看清他怎么做到的,原本精美的花瓶忽然对半错开,然后从萧淮笙的手指缝滑落啪摔在地上碰了个粉碎。
她被碎裂声吓了一跳,躲闪时还嗔怪道:“你不好好拿稳,这说摔就摔了!”
“你心疼瓶子?”萧淮笙眼神犀利,毫不示弱地反问,她就算不懂萧彦的心意萧淮笙也不允许她心疼萧彦送来的物件。
她但凡敢心疼花瓶一丁点,萧淮笙就立刻再把另一个花瓶当着她的面捏碎。
“我怕你伤着!”司元柔急声说道,绕过满地散乱的瓷片走到萧淮笙身前,执起他的手看手指。手指一如既往地干净,指节处覆盖着薄薄一层茧,没有任何血迹,司元柔舒一口气,“幸好没伤着!”
但她还忍不住叮嘱萧淮笙两句,“你一向最稳重的,怎么能失手摔了东西,下次可不能这么草率了!”
她话音刚落,另一个鸳鸯瓶也在萧淮笙手里殒命了。既然司元柔不准他摔,他就用两只手把瓶子掰成了两半。而且看在司元柔不心疼花瓶的份上,他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动手!
司元柔一时无语凝噎,她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司元柔才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萧淮笙指指地上的碎片,一脸无辜,“这鸳鸯瓶成对,不慎打了一个,另一个自然也留不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司元柔就是感觉萧淮笙在故意使坏!
萧淮笙掰了两只瓶子发泄,终于心气儿顺遂不少,扬眉吐气地说道:“给东宫那边儿回一副百年好合的绣图。”
让萧彦跟他自个儿女人长长久久纠缠去吧!
司元柔笑他,“你在跟太子赌气?”
她一不小心笑出声来,萧淮笙又恼火了。
他这么生气是为了谁!
方景苏遛弯儿经过萧淮笙的寝殿,顺道进来看一眼,结果乍然瞧见一地凌乱,还以为萧淮笙跟司元柔打起来了,慌慌张张冲进去,“这什么情况?”
司元柔简单讲了两句,方景苏心放下一半,幸好他们俩人之间没事儿,但方景苏仍心有余悸,“大过年的摔一对儿鸳鸯瓶,不吉利啊!”
“额……就当碎碎平安吧。”司元柔也有些担忧,但强行安慰自己,“太子送的瓶子罢了,肯定不灵的。”
就算是别人送的也不行,方景苏本就已经当萧淮笙感情不顺利,还打破有寓意的花瓶,他预感萧淮笙来年情路将更加坎坷。
这绝对不行!他看好的情人才刚有点儿苗头,可不能腰斩了。
方景苏在室内踱步几个来回,一拍脑袋道:“我请人给你们做一场法事!”
萧淮笙想象一番那幅画面……更晦气了!
做法事……谁家大过年的请人来做法事!
萧淮笙也不在意这种事,他跟司元柔成不成还能让一对儿花瓶来决定?
“不用,迷信!”萧淮笙利落地起身,检查过一遍礼单看着太子没送其他寓意不明的东西后放心地接着看书去了。
方景苏说服不了萧淮笙,他就劝劝司元柔,“哪怕只当大过年讨个喜庆,也不能随便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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