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传来含芝的询问声,方景苏疯狂给她比划示意不能让人进来,萧楚意会,道:“我没事,误撞了凳子,你退下吧。”
方景苏又让她等等,用口型告诉她要些吃的过来。
“我要一些牛乳,还有蛋羹。”萧楚吩咐完,含芝就走了。
“你要吃啊?”萧楚问方景苏,方景苏瞪了她一眼,“给你吃的!”
他指着丹砂道:“你知道丹砂有毒,不知道怎么解毒?”
萧楚一脸无知地摇头,方景苏深感无力,“那你服毒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后悔的!”萧楚很快回应,又慢吞吞说了遍,“不会后悔……”
方景苏被堵得说不出话,心口憋闷。他不再多问萧楚,只等着牛乳送来让她快喝,又盯着她一口不落地吃完了蛋羹才放心。
“这种事没有下次了!”
连着自尽两次也就萧楚能干出来,事不过三,方景苏直接断了萧楚的念头。
可是萧楚却觉她的所有路都断了,旁人总是叮嘱她“不要”、“不能”、“不准”和“乖一点”,却鲜少有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她急得对方景苏也生出了性子,方景苏扭开头道:“你可以找我。”
司元柔回府的路上,忽然马车一阵晃动,周围有人打斗的声音。彩蝶慌乱中问道:“发生何事?”
她要掀开窗帘查看,被司元柔急忙按住手。
司元柔从马车门缝中看到驾马车的人还是淮王府家丁,喊道:“不要停,直奔王府。”
她丝毫不敢松懈,用马车里的小桌子顶住门,又让彩蝶找东西把窗子也挡一下,以防有外物飞进来。
司元柔思索谁会在夜里劫掠她,她在京城不该有仇家才对,只可能是萧楚提醒的那两人,他们抓这个时机动手了。
马车极快前进,颠簸中司元柔很难稳住身形,在马车壁上磕磕碰碰却不敢松开堵门的手,还催促马夫再快一些。
一柄刀从门缝刺入,刀尖顶在桌面上才没更进一步。司元柔急忙回神,用桌板使力顶住不肯让步。没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她猜测驾车的人已经没了,她被困在了路中央。
可笑她走得是官道,鞑靼人竟敢也来劫她!
这是鞑靼被劫后吃了闷亏,也学会了这招。
阿史那古纳斯在驿馆静候佳音,他实在是等不及动手了。他与三王子和耶律慎又去找过几次刘知府,刘知府都推诿了,让他们回去耐心等候。阿史那古纳斯冷笑,等到猴年马月也不见得有结果。
果然今日他又去找了刘知府,这回刘知府说抓着几个犯人,收缴上来的财物都在此,唯独没有他的“玉佩”。
阿史那古纳斯不信,坚持要自己辨认,刘知府让他尽管看,还说道:“几个路人丢的钱袋子都找到了,且银钱没少,只有阁下珍贵的玉佩没了,可能是先被当了。”
阿史那古纳斯才不管玉佩不玉佩的,他根本没有玉佩,在一堆杂乱的东西中只想找到烧了一半的□□,可惜连灰都没有。
他借口询问犯人将他的玉佩卖哪去了,顺带问了一句他烧的木头。
混混头目猛一下都没想起来那是何物,又被提醒了两遍才记起来,“烧火用掉了。”
死不见尸……阿史那古纳斯往牢门上狠狠踹了一脚,被刘知府挡着带了出去。
刘知府还好言好语劝着,“大王子莫急,本官肯定会再给你搜寻的。”
再找也不会有结果。一帮混混劫掠银钱却不碰,足以说明他们不是真的烧杀抢掠之人,阿史那古纳斯一脸阴沉回来了,转眼间就想让大元也尝尝这哑巴亏的滋味。
司元柔身边的随从并不多,此时不知外面还剩下几个她的人,她在一次次刀尖刺入时愈发惶惶不安,却只得尽力反抗。
她被外面撞门之人震得手臂发麻,而彩蝶守着的窗子也不安全,窗帘被撕裂挑开,一柄明晃晃的刀直接刺入。幸亏彩蝶反应快,用棍子怼开那人,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马车里那两个女人一看就是富人家的!”
外面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司元柔想她乘的正是淮王府的马车,劫掠之人若不瞎肯定是故意瞄准她,竟也会装模作样。
除阿史那兄弟外,司元柔更确定不会是其他人了。
她努力撑了一会儿,路上百姓躁动引来官兵,与劫掠她之人混在一起打起来。门外刺入的动静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刀尖碰撞的金石声。
阿史那兄弟来劫她又如何,他们忘了这是谁的国度了。
不久后刀剑声渐弱,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着司元柔而来,随后几声响动,是人接连倒地的声音,然后马蹄缓缓靠近停在马车外她身侧的位置。
下一瞬马车门被推开,一双手臂将司元柔揽住抱了出来。
司元柔这一刻才真正安定下来,顺势攀附着萧淮笙的胳膊,由着他将她抱到马背上。
同时萧淮笙还在检查她的身体,翻来覆去看她伤着没,司元柔回头道:“我没事,先回府。”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而淮王府的家丁还受伤躺在地上,赶紧给他们医治才最重要,而几个躺在地上的蒙面人皆要被官府收押。萧淮笙即刻踢了马腹带着一行人回府,路上他才稍微不太紧张了。
方才一家丁先赶回王府,告诉他司元柔路上与匪,他丢了手中的□□就来了,而他只差一点就可以做好。
--